刘养正过来劝解说:“王爷息怒,胜败乃兵家常事。王守仁再狡猾,不过赢了一阵而已。我军主力尚在,明天全线出击,就是平推也足以推到南昌城下。”
宁王止住了愤怒,说:“王春、余钦、葛江听令!”
“末将在!”三位头领上前应诺。
“命你三人,明天摆成品字阵型,王春打头阵,余钦、葛江分为左右两路跟进,一路给我杀下去,一直冲到南昌城下为止。”
“末将遵命!”
“好了,天色已晚,你们各自安排去吧。”
……
入夜后,叛军的官兵们都已休息。可是,连日奔波,加上吃了败仗,许多官兵都睡不着,有的则在窃窃私语。军官们知道士气低落,也就没有多加干涉。忽然,有的放哨的士兵小声地说:“呃?那是什么?江面上飘浮着什么东西?”
有的士兵伸手去捞,发现是一块小木牌。借着月光一看,上面刻着:“宁王士卒持牌免死”八个字。大家纷纷将这个消息传播开来。同时上游飘流下来越来越多的小木牌,许多士兵都捞了一块木牌揣在怀里。有的军官开头还喊着:“不许捞,回去睡觉。”后来看到无法禁止,干脆自己也捞了一块放在身上。
深夜,一些士兵在船舱里窃窃私语。
一个问:“老哥,你是哪里人?”“我是生米镇的,你呢?”
“我是乐化的。”
“乐化离这里不过三十里路,你还呆在这里等死啊?”
“我一个人不敢跑,怕抓住了杀头。要不……咱们两个一起跑吧。”
“好,跑就跑。有这个牌子在身上,官军抓住了也没有死罪。喂!还有谁是家在新建县的,咱们一起跑回家去吧。”
又有两三个士兵应声,“走!我早就想走了。”
于是,这五、六个士兵出了舱门,下到一只小船上,划起桨来就走。一个值日军官发现了,喊道:“你们想到哪里去?”
一个士兵把自己手中的军刀飞掷出去,一刀正中军官的胸口,军官应声栽入水中。几个士兵飞快地划起船,逃跑了。
深夜里,宁王大军的船队中不时有小船驶出,有的沿着赣江逆流而上,有的划到岸边就弃船登岸,这些都是得了木牌逃跑的士兵。有的军官明明看见了,也只得当作没有看见。
……
同一时间,赣江黄家渡段明军船队大营中。
王守仁坐在自己的帅船上,与伍文定、余恩等将领商议军机。
余恩兴奋地说:“都督运筹帷幄,今天的埋伏打得太漂亮了。当我和伍知府假装败退了七八里之后,敌军争先恐后地追了上来,失去了队形。这时,知府邢珣的伏兵从后面的芦苇荡里杀出,一下子冲进了敌阵中心。接着,左路的徐琏、右路的戴德孺,分别夹攻过来,我们两个再转身回去反守为攻。这下子,叛军不知道我们到底有多少人马和多少处埋伏,只得丢盔弃甲、仓皇败退了。如果不是都督有令不得追出十里以上,那么,我们可能斩杀更多的叛军。”
赣州知府邢珣说:“叛军不晓得,其实我们总共只有五千人马,比他们人数少多了。都督用兵之妙,邢某今天又学了一着。”
伍文定却有些忧虑地说:“我们的情报还是有误。原先以为今天碰上的是叛军主力,宁王本人就在其中。孰料宁王将船队分为两部分,今天我们虽然大获全胜,打败的却只是敌军先锋,看来真正的恶战还在明天哪。”
王守仁说:“伍知府说得对,明天还有一场恶战。敌军必将殊死一搏,而我们已经伏兵尽出,没有多少机关可用。所以,平定宁藩,关键就在于明天一战。希望大家回到各营之后,鼓舞士气,做好战前的准备。明天,本督将亲临阵前督战,与大家共同挥戈杀敌。”
伍文定说:“都督,有您这句话就够了。下官明日一定身先士卒,冲锋在前,哪个敢临阵退却,我先宰了他。哪用得着大帅亲自出马啊?”
邢珣说:“都督,伍知府所言极是。都督指挥有方,我军连战皆胜,将士们现在士气高涨,有以一当十之勇,都督即使不亲临前线,我们一样可以打胜仗。”
王守仁说:“好吧。那就仰仗诸位了。”他转身对中军雷济说:“传王冕、刘守绪等八位知县入帐听令。”
八位知县进来了。王守仁说:“各位知县大人,明天将是一场恶战。本督有劳各位,率令本部人马,埋伏在指定位置,待到我军与叛军陷入相持阶段时,你们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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