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承锦是在第二天清晨醒过来的,睁眼就看见天麻凑在近前那张忧心忡忡的脸。屋里倒了地的屏风已经被扶起,大致恢复了原貌。
他还没怎么样,天麻见他睁眼,反倒吓了一跳,低低地叫一声,一下子跳起来躲到旁边一人身后去了。
被天麻当作挡箭牌的那人正是林景生,天麻不敢和燕承锦提那什么有喜,死活要拖了他来当这个出头鸟。这时林景生见了天麻这幅没出息的模样,十分的无语。
燕承锦这时也看见他了,似乎没想到他在这儿,微微一愣之后,便挣扎着要坐起来。
天麻见状也顾不得躲了,从林景生身后跳出来,似乎想把燕承锦按回去,却到底没敢,只是手足无措地讪讪道:“主子,你躺着吧,起来干什么。”
燕承锦却是从不曾以这般姿态见过客,执意要坐起来。天麻无奈,只得扶了他一把,拿过件袄衣给他披在身上,还特意拉过一个软枕垫在身后好让他坐得舒服些,动作里颇有点小心翼翼的意思。
林景生这时将药碗递过来:“少君,先吃药吧。”
燕承锦看了他一眼,神色略略有点不大自然,他这时已经想起之前昨夜袜子被融开的雪水浸湿弄污,后来似乎是林景生脱去的,更又记起他还被这人抱了一路。此时再面对着林景生,就总觉得有那么点儿尴尬。他轻轻吹着碗中药汁,不再去看林景生。
趁他低头的工夫,天麻忙挤眉弄眼的给林晃生使眼色。
林景生见他是一付死活开不了口的样子,只得自己上前一步,向燕承锦拱了拱手,道:“恭喜少君!”
燕承锦将药碗举到口边正要喝,闻言抬眼看向他,脸上一片茫然,似是没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恭喜少君!”林景生只得又重复了一遍。天麻死活不肯自己去说,林景生已经隐约觉得有些不妥,但事到如今他也唯有把话说完:“昨夜大夫来看过,少君已经有月余的身孕。”
燕承锦仍是愣了半天,等到回过味,那脸色可就十分的精彩起来。他神色不似喜也不似悲,倒像是听到什么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而震惊过度,茫然不安里还夹杂着种种不一而足的情绪一闪而过。呆了一呆,一口气突地岔进肺里,顿时呛咳起来。他手里原本端着碗,这时手一颤,那碗已是斜了,褐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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