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出处不同,道理确是一般。
李遗人心中思定,也不似先前那般紧迫,神色渐渐缓了开来。一掌轻轻拍出,见周伯通又似先前那般以空明拳一迁一带,便将要将掌力化去。正当对方似是将掌力消解之时,他那“借力打力”绝技猛然发动,顺着周伯通迁带的方向将掌力送出,再顺势一引,自然而然将他身子分开。周伯通非但没能将他掌力化解,反倒引动自身力道外泄,又叠加上对方掌力,叫自己吃了个暗亏。
好在周伯通对敌经验极富,一见此等情形急忙使出左互搏术使出,右手以再次施展阳刚拳法将对方掌力化解,左手施展九阴神爪数招猛攻,似是声势十足。李遗人见对方忽然双手各使不同武功,左手的爪上功夫尤其凶猛,一时间也不敢乘胜追击,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沉吟道:“太极者,无极而生,阴阳之母也。动之则分,静之则合。阴阳者,我也,彼不动、己不动,彼微动、己先动!”语毕,左右两手互化双仪,似攻非攻,似守非守。
如此倒是让周伯通缓过气来。原来,适才他一时不察。吃了暗亏,虽以左右互搏术化解了对方力道。然而左右互搏术只是将招式一分为二,却不能让功力凭空提升一倍,是以老顽童一身功力大半都集于右手用于化解对方掌力,左手“九阴神爪”看似凶猛,却无甚力道,全是唬人的。
这时见李遗人姿势奇怪,奇道:“小和尚,你这是甚么招式?”李遗人道:“无根无尘,万法自然。太极!”周伯通怔了一怔,他自幼好武,于天下各门各派地武功见闻广博之极,但“太极拳”这名目今日却是第一次听到。只见李遗人左手轻斜,右手徐徐趋上,凝目远眺,脚下摆开八卦步,全身姿式看似破绽重重,却又仿似与四周景物浑如一体。这一下倒教他不敢全力左掌斜拍。李遗人双手缓缓画圈,仿佛气力不足一般。周伯通不敢小觑,喝道:“看招!”发掌往他胸前击去。
李遗人喝道:“分者分开也,敌我分击者,尽在分离以克敌;合者融合也,敌我合击者,在于合同以制敌。”说着跨上前去,右手徐徐直插向前,朝周伯通胸中挥去。正是李逍遥所授太极拳中“分式”。周伯通见他一招如行云流水,欢喜道:“好。好,小和尚,你这太极拳使得真是漂亮!”嘴上说话,手脚却不见丝毫迟缓,左一招“手挥五弦”。右一招“白虹经天”,大跨一步欺近。
李遗人半途中招式斗变。双手环抱成圈,巧妙的将对方左右双手紧箍一处。喝道:“合击中,人不知我。我能知人;分击中,人不知我,而能因势利导。”周伯通吃了一惊,气透双臂,叫道:“你这和尚,抱着我做甚么?”待要运劲震开。李遗人又喝道:“用意不用力,太极圆转,无使断绝。”双手又分两仪之招,随即左圈右圈,一个圆圈跟着一个圆圈,大圈、小圈、平圈、立圈、正圈、斜圈,一个个圆圈发出,登时便引得周伯通双手相撞数十来下,大声呼痛,随即双掌快速连拍,臂影晃动,便似有数十条手臂、数十个拳头同时击出消带打地脱离开来,同时双掌向前一推,身子借力后跃,低声吐出一口浊气,道:“还有什么招式?”
李遗人怔在当地想了一阵,喃喃道:“合击,静中制敌也,意在松、柔,不在刚强,须知天下之柔弱莫过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蓦地里两眼雪亮,又道:“分击,动中克敌也,意在沉、劲,不在轻灵,须知山峰自屹立,千古如是。大风从西来,暴雨自东至,这山峰既不退让,也不故意和之挺撞。自然之道,原本如此!”迥地眼神一变,向周伯通点头示意,问道:“再来?”
周伯通深明道家修行要义,听了他口叙几句,隐隐中觉得对方说的话与自己所学切实大有互通之处,当下也顾不上面子不好看,上前叫道:“小和尚,你使得那太极拳功夫好生厉害,教给我罢!”李遗人也不多说,踏上一步,呼地一拳往周伯通胸口打到。周伯通见他神速如电,空气似有轻爆裂开之声,一时不敢大意,左一招“空碗盛饭”,右一招“抚琴式”,一柔一刚合得恰到好处。
谁知李遗人拳到中途,双手变拳为掌,轻轻搭住他两腕,道:“阴不离阳,阳不离阴,阴阳相济,刚柔合一,如此方为登门入室。”说着右脚实,左脚虚,趁重心向右移动之际,借势将他拉向左肩,,着着实实地将他身子撞开,吟道:“劲似松非松,将展未展,劲断意不断!”说着跨前一步,左肩一耸,又是扑的一声将他身子撞开,又道:“全身意在神,不在气。招招连绵、节节贯串,刚柔相济、快慢相间。虚实须分,一处有一处虚实,处处总此一虚实。气须鼓荡,神宜内敛,无使有缺陷处,无使有凹凸处,无使有断续处。随人所动,随屈就伸,神宜内敛,浑然天成。”
不等周伯通来得及记牢,李遗人连续跨步,双肩反复晃动,一击一击将周伯通震得身子飞退,嘴里念道:“用意不用力,太极圆转,无使断绝。当得机得势,令对手其根自断。一招一式,务须节节贯串。如长江大河,滔滔不绝。”语毕猛地向前一冲,跨出两步,左掌轻轻在周伯通脚踝一拉。周伯通有心一窥全豹,是以在他明悟拳理之时,并未存心相抵,此刻身子在空中倒飞数丈,凭“金雁功”轻飘飘地翻个筋斗,缓缓落下地来。
便在此时,忽听不远处有人轻咦一声。道:“是师兄么?”李遗人遁声望去,但见四下里裁满五颜六色地奇花异卉,密密层层,奇香扑鼻,原来两人你一拳,我一脚,彼此间纵横来去,直至方才歇手罢斗,人已离山后幽潭不远。远远便已感受到一阵阵灵潭所蕴的阵阵寒气。
周伯通虽然内功深厚,但毕竟岁数近百,免不了年老力衰,先前与李遗人交手切磋,损耗了不少内力,身子元气未服,自是受不了寒气袭体之困,一时忍不住打个哆嗦,讶道:“这是甚么去处?”李遗人一面放眼四望。一面绕过花丛,但见丛中红瓣绿枝。高荫垂盖,煞是好看,向里走了一阵,恰好见到苏奴儿俏生生立在跟前,盯着自己发愣。
待要说话。周伯通抢先走了过去,问道:“苏娃娃。两个小丫头呢?”苏奴儿怔了半晌,少顷回神。伸手指了指山后,道:“她们还没打扮容颜。怎么好出来见人?”说着向他瞪了一眼,道:“你这人哩,行事当真是颠三倒四。明明说好去将师叔带回来,却偏偏偷懒。”周伯通摆了摆手,急道:“好姑娘,好娃娃,乖姑娘!是这和尚要来,那可千万不干老顽童的事儿。”语毕,蓦地里又有人吟道:“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隔了又道:“老顽童,你快快照实说罢!是不是见李莫愁姿色生得美貌,这才一时心软,趁着天色月黑风高,偷偷放了那坏女人一
周伯通原来如听此语,不要吓得面如土色,拔腿飞奔。谁知他居然如变了人似地,非但不逃,反而眼睛笑眯成一条缝,道:“珂珂娃儿,我若是就此跑了,你便有许多悄悄话要跟小和尚说,是也不是?”那声音一怔,随即哼了一声,道:“你、你、我和师兄能有甚么悄悄话?”周伯通哼哼两声,道:“小丫头还不老实!昨夜我带无双小丫头过来……哼哼哼哼哼!”
那声音登时一紧,讶道:“啊?你都听到啦?”周伯通自觉扳回一些颜面,仰天大笑,道:“那是自然!老顽……”李遗人从中打断,问道:“陆姑娘可在此间?”那声音道:“在是在的,可人家现下不方便……”李遗人想起花如梦说山后有一汪灵潭,自是知道“不方便”三字深意,只好道:“无碍,等侯便可。”说着盘腿坐在一片干地上,闭目练起功来。周伯通见状也是一怔,便也跟着盘起双腿,凝敛心神,沉浸在先前交手地心境中。
此时此刻,山后灵潭中,陆无双梳洗已毕,捡起内衣、罗裳一件件穿戴整齐,随即裸着双腿走出潭边,舒舒服服的叹了一口气。迎面恰是花如梦款款走来,嫣然笑道:“陆家妹妹长得真是标致呢!怪不得你那相公……”陆无双听得“你那相公”四字,不由俏脸微红,斜垂臻首,上前拉着花:“花姊姊……你也来笑我……”
花如梦扶住她胳膊,坐在近郊的一方石凳上,美眸在她身上流转,旋即伸手握住她手腕,半刻后玉指轻轻松开,道:“你体内毒质已祛除得七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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