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是不舒服。早有寒风、历风、凄风、熏风去抢空竹水桶。空竹笑呵呵道:“还是你来了舒服啊!”将水桶放下,由历风担走了,引导莫天悚朝屋子里走。
进门的时候莫天悚特意看一下,门上的对联不再说什么“境由心造,事在人为”,换成“犬吠竹篱沽酒客;鹤随苔岸洗衣僧。”多少有些意外地问:“你做的?如此明目张胆地标榜你是和尚?”
空竹失笑道:“为何话到你嘴里总和别人不一样?什么叫做明目张胆地标榜?无涯子祖师写的!宋人扬微之做的。每次都是我喝你的茶,今天我也给你沏一壶茶招待你如何?”让开门口,指点历风将水担去厨房,等莫天悚进去坐下以后才跟进堂屋。
田慧来知道房间很小,忙对八风做个手势,只与凌辰两人跟进去。里面只有一张八仙桌。莫天悚坐在客位,空竹忙活着端来一套精致的沏茶用具,然后又捧出一青花坛子水。见田慧和凌辰只是侍立在莫天悚身后,笑着道:“二位也坐吧,这茶要四个人喝。”
莫天悚看见那紧紧拳头大的玉书碾,和四个胡桃般无法容纳一两水的杯子,就知道是功夫茶,不由得想起狄远山喜欢喝这种茶。而他自己嫌弃这玩意儿费时费事,素来不怎么喜欢。忽然就有些伤感,忙道:“坐吧,别浪费了空竹师傅的功夫!”田慧和凌辰这才坐下。
空竹不紧不慢起火、掏火、扇炉。泥炉里乌榄核浅蓝的火焰舔着砂铫,焰活火匀。空竹淡淡道:“所谓功夫茶,就是费功夫的茶。我以前来过广东很多次,一直怕麻烦,直到这次才品出这茶里的功夫。”
莫天悚憋不住就道:“怪不得你这几个月都没进展,原来工夫都用在沏茶上了!”
空竹淡淡道:“三爷来了,事情一定能有进展。”
莫天悚撇嘴:“什么都等我?是不是我说你师傅是内奸,你就把他抓起来?”
空竹微笑着轻声道:“若你有证据,当然!”砂铫内水声飕飕,鱼眼已成。空竹将砂铫提起,淋罐淋怀,再将砂铫置炉上。
莫天悚翻白眼,看着空竹不紧不慢地忙活,觉得空竹和在西域的时候又有些不一样,越发绵软,很是憋闷,沉声问:“佛道儒,孰好?”
空竹依然不紧不慢做着纳茶工夫,失笑道:“怎么忽然问这个?佛苦道弱儒忧,你觉得哪一样好?”
莫天悚道:“我说的是功夫。只有道家讲柔能胜刚,因此要守拙、不争、无为,不为天下先;其余修佛者说众生皆苦,要普度众生;鸿儒要先天下之忧而忧,都是要为众生百姓挺身而出。你究竟是道士还是和尚?”
空竹更加好笑,轻声道:“非不为也,乃无力为也。天悚,从来没见过你为三玄岛着急呢!你若有好主意,空竹愿意执鞭随镫,早晚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