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悚知道如此大事完全瞒住是不可能的,但还是觉得袁叔永的处理很好,竟然将谷正中和何戌同都比下去,感觉有点怪怪的,忽然问:“要是我让你总管绸缎,你有没有把握胜任?”目前他的生意医药业基本上是向山总管,万顺马帮是万俟盘总管,双惠昌自然是央宗总管,典当是高立丰总管,钱庄是覃玉菡总管,盐业是马麟总管,只有丝绸业没有一个总管。莫天悚又不是很放心覃玉菡,谷正中很大精力都在义盛丰和钱庄上,于是不得不留下何戌同在京城里抓绸缎。可这样一来,莫天悚身边就缺乏一个帮他处理杂务的大总管,所有汇总的事情都得自己来,感觉累得很,一直想将何戌同解放出来,担任从前狄远山的角色。
袁叔永却被莫天悚问傻了,半天才道:“三爷,你还有心思想生意?绸缎虽然是你这次回来才开拓的生意,但却是发展最迅猛的行当,相信目前比盐业和其他几个行当都赚钱,你真放心给我?我不是向山也不是覃玉菡,你若是真肯给我,我就要完全自己说了算!”
出于才干方面的考虑,莫天悚从发展得好的药铺中物色了两个掌柜的给向山帮忙,其实没有监视向山的意思,不过覃玉菡他的确是不放心,去扬州住了很长时间,也还一直让谷正中和追日都帮忙盯着。扭头看着袁叔永哑然失笑:“你几乎没做过生意,好像很有把握一样?”
袁叔永也朝莫天悚看看,笑笑道:“现在我知道三爷为何总能赢了!若不是成竹在胸,在目前这种混乱的情况下,三爷何以能如此轻松?做生意和打仗一样,无非都是揣摩人心,我觉得我可以胜任!”
莫天悚莞尔,朝旁边的元亨看一眼,见他虽然没出声,但明显被他们的谈话所吸引,没有城府的样子,竟真的开始信任这两个人,轻声问:“那你觉得我可不可以信任覃玉菡呢?”
袁叔永斟酌词句道:“若是我,宁愿信任覃总管也不信任谷总管。覃家世代在扬州经商,乃是扬州大族。覃总管能损害三爷什么?无非是一个‘贪’字而已!覃总管胸怀大志,心里想着的乃是如何才能让我们的钱庄汇通天下。谷总管不同,天生喜欢黄白之物,奇珍异宝,比覃总管可贪多了!三爷尚且不惧,何苦总防着覃总管!即便覃总管多开两家汇泰分号,少开两家泰峰分号,还不都是三爷的买卖,能比得上云南的万顺马帮和富荣的三多堂吗?”
这番话很直也很得罪谷正中,何戌同即便看出来也不会说出来。莫天悚觉得袁叔永真是不错,若让何戌同和袁叔永互为补充,日后生意上的事情就可以不发愁了,兴致勃勃又道:“你再说说丝绸。”
袁叔永道:“以小的愚见,目前三爷最薄弱的环节不在绸缎的售卖上,而在绸缎和僵蚕的生产上。”
莫天悚一愣:“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