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隙,扶醉归的大堂里冷冷清清的,一个客人也没有。屈宜勖领着莫天悚直接来到二楼雅间门口,让伙计招呼八风都进了天字号雅间,自己又带着莫天悚来到与天字号隔了一个天井,遥遥相对的黄字号雅间门口就想跑,被莫天悚一把拉住:“别这样没义气,一起进去。”
屈宜勖也感觉头疼,压低声音道:“三爷别怕,玉姑此刻和哓冰在一起呢,不在那里面。刚才在泰峰是怕走漏风声,才假假借玉姑的名义。三爷自己进去就是了!”轻轻敲敲门。
门开,一个四十多岁的文士探出头来,拱手道:“莫爵爷,久仰大名,里面请。”
莫天悚一看自己压根就不认识此人,这才相信玉姑是真的有正事,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抱拳笑道:“什么爵爷不爵爷的,不过花银子买的虚品。兄弟行三,叫我一声老三就可以了!”瞪屈宜勖一眼,低声道:“你不早说有朋友要介绍我认识。”
屈宜勖叫屈道:“我告诉你是正经事,是你自己不相信。这位是户部杭尚书。你们慢慢谈。我先失陪了!”拱拱手,下楼走了。
莫天悚才知道此人就是杭诚,坐下就打量他的气色,稍微有些苍白,不咳不喘,病已经差不多都好了,笑着道:“大人有事,叫猫儿眼来和我说一声就是了,这样一弄,真的吓我一大跳呢!”
杭诚疑惑地道:“猫儿眼?”
莫天悚道:“就是狄苗苗。小丫头只不过是看了两本医书,就混乱充起大夫来,要不是有我二嫂,大人的病就让她耽误了。”
杭诚显然不很喜欢说笑,道:“原来三爷说的是狄姑娘。狄姑娘的医术也是极高的。三爷,不是下官不相信狄姑娘,实在是事关重大,不敢走漏一点风声,连玉姑下官都没告诉是什么事情。”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本文册递给莫天悚。
莫天悚打开一看,是云南的钱粮账册,很是迷惑,朝杭诚看一眼,杭诚并没有出声,于是他也不问,一项一项仔细看起来。开始一直没有问题,可看到秋粮一项时,出了一身冷汗。云南每年应上交的秋粮大约是二百万石,账册上记载的仅仅七十六万石。当然,每年秋粮的数目并不都是一样的,可减产如此之多,必然发生大的灾害。云南今年却没有天灾,春天还丰收,调集了很多粮食供应军粮不算还有富余的赈灾。这个数字的出现,要么就是云南布政使二公子贪污,要么就是春天他弄虚作假,搜刮民脂溜须拍马。莫天悚抬头朝杭诚看去,想着万一被威胁,该采取何种应对措施。
杭诚拿过账册,又朝后翻,翻到圭州的账又递给莫天悚。这里的秋粮居然仅仅只有十七石!
莫天悚合上账册丢在桌子上,淡淡道:“这本账册肯定是伪造的!我与云南布政使多年好友,他即便是要贪,也不会贪得如此明显!杭大人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