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笑了。沙萱是自愿帮罗天的,死了也是自找的,活该!他何尝不是自己跑来听命谷的,出不去也是自找的,同样活该!
梅翩然来到后面,看见莫天悚孤单萧瑟的影子一下子痴了!反而是莫天悚察觉动静,没事人一样笑着问:“是不是饭烧好了?”梅翩然点头,就莫天悚一起来到饭厅。
金鲵的味道的确鲜美。莫天悚吃了很多,也喝不少酒,没有注意到林冰雁今晚特别沉默,心事很重一样。饭后,林冰雁立刻就告辞了。
到底是立秋了,下午还是火爆爆的太阳,晚上凉风一吹,竟有些寒意。莫天悚照例去温泉里泡一泡,起来后换上干净的衣服,心情好很多,回到前面,已经将晚饭前的郁闷抛在一边。
梅翩然半躺在院子里的凉椅上教鹦鹉说话:“沈香烟断玉炉寒,伴我情怀如水。笛声三弄,梅心惊破,多少春情意。”她既不喜欢雪笠的那句话,也不喜欢玉面修罗的那两句诗,平时难得空暇,也难得这样早就来琲瓃小筑,趁空闲就教鹦鹉说话。可惜她念的句子太长,鹦鹉学不会。
这不,梅翩然刚刚念完,鹦鹉怪声怪气地道:“笛声三弄、笛声三弄、笛声三弄!”梅翩然轻轻给了鹦鹉一下,噘嘴气道:“大笨鸟!”岂料鹦鹉反唇相讥:“只效颦!”梅翩然更气,一叠声叫道:“大笨鸟、大笨鸟、大笨鸟!”鹦鹉一点也不示弱,也一连串道:“只效颦、只效颦、只效颦!”
莫天悚忍俊不禁,走过去接过鹦鹉架子:“大笨鸟,不是只效颦,是只会效颦!只能效颦!”
梅翩然不服气:“你说谁只会效颦,只能效颦?”
莫天悚莞尔,指着鹦鹉道:“这可不是我说的,是鹦鹉说的。”
梅翩然抢下鹦鹉架子,比起小粉拳,冲鹦鹉瞪眼道:“再说错,明天把你清蒸了!”
再也想不到,鹦鹉竟然有模有样长叹一声:“唉!只效颦、苍崖下,不借春。”
梅翩然气得说不出话来,将鹦鹉架子又塞给莫天悚。莫天悚伸手逗弄鹦鹉,失笑道:“大笨鸟,更错了!”
翡羽过来接过鹦鹉架子去挂在走廊下,笑着道:“你们别说,这还真是一只大笨鸟。用心教它说的它总学不会,别人随口念的它却一学即会。这几句话你们听不懂,不是‘只效颦’,是‘耻效颦’。这是从前姑爷教它的,完整的句子是,‘姹紫嫣红耻效颦,独从末路见精神。溪山深处苍崖下,数点开来不借春。’姑爷说是一个姓宁的人写的梅花诗。这只鹦鹉始终都没有学会,姑爷也叫它大笨鸟呢!”
莫天悚好笑地道:“确是大笨鸟!”鹦鹉又叫道:“唉!耻效颦、苍崖下,不借春。”莫天悚更好笑,拉着梅翩然的手柔声道:“早点去歇息好不好?”一眼看见梅翩然神色很不自然,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不免诧异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