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君公主忙道:“是什么诗,你也读给我们听听。”
莫天悚低声道:“你们可别笑话我。我当时读的是,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气得先生要打我,我急忙又拿一首孟浩然的诗来念,偏偏又念成,移舟泊,烟渚日暮,客愁新。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皇上真还没听过这样念诗的,诧异之际有些好笑,神色缓和不少。莫天悚鼓起三寸不烂之舌接着道:“当时先生把戒尺都举起来了。我害怕得很,只好说,学生知道‘哀求’的意思了,听学生用这个词做文章给先生听。先生放下戒尺说,做得好,饶你不打,做得不好,责罚加倍。我那时候哪里知道‘哀求’的意思,只得胡乱做一篇来充数:句读之不知,乃惑之未解也,非学生之错也,先生也要责罚,学生诚不冤呼?嗟呼!明月低头亦在上,旷野孤树觅残阳。好不悲哀!求先生千万饶恕则个。不想先生听后更气,将我一顿饱打,一直到现在手心还疼呢!”
明月低头也还是高高在上,即便是“月近人”时觅到也只能是美好却短暂的残阳。这篇说辞寓委婉于诙谐,见含蓄于通俗,皇上甚爱其才,失笑道:“该打,真该打!你的手心是不是真的还疼?再用心疼做个句子来听听。”
莫天悚赔个笑脸道:“小姐心,疼的是新知故旧;公主心,疼的是黎民百姓;天子心,疼的是江山社稷;草包心,疼的是金银珠宝。”
皇上又好笑又好气又佩服,挥手道:“莫天悚,快滚回家去好好学学句读吧!明早记得自己一个人进宫来。”
薛牧野找了一夜也没有找着林冰雁,倒是两次看见点着火把的罗天和程荣武。林冰雁的确是没有和他们在一起,他们深夜也不休息,看来不找着莫桃是不甘心的。眼看天就要亮了,薛牧野怕被罗天发现,又担心莫桃的情况,转身朝回走。
走不远听见前面狼嚎,声音甚是凄厉。薛牧野有些奇怪,急忙跑过去。一看之下大为震惊,却是林冰雁与狼群遭遇,孤身一人背靠大石头,被二十多只恶狼围着,狼狈异常,披头散发,衣服上满是血迹,一手拿着剑,一手拿着一大把新采的草药。地上躺着四头死去的恶狼,让狼群急红眼,可也暂时不敢靠过去。
薛牧野发出一串流星刺解决掉恶狼,过去拉着林冰雁就跑:“快走,这里的血腥味太重,过一会儿不定有什么东西过来。野兽都怕火,你在野外过夜怎么也不点一堆火?”
林冰雁气不顺地道:“告诉过你我没有火折子。你怎么会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二少爷呢?”
还真被莫桃说对了!薛牧野道:“他伤得非常厉害,让我出来接你去治伤。事急从权,你要是不嫌弃我是妖,也不怕我占你便宜,让我背你走吧!”
林冰雁略微犹豫就点点头,伏在薛牧野背上。薛牧野倏地提速,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