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舒服一点的囚车,不外是里面的空间稍微大一点,能站直身体,也能躺下而已。戴上又粗又沉的手铐脚链待在那样一个笼子里,承风接露,无论如何也舒服不了!莫天悚闭着眼睛躺在囚车粗糙圆木上,看起来安静得很,像是睡着了,其实压根就没办法入睡。
一曲熟悉的笛子曲随风飘来,莫天悚忍不住睁开眼睛翻身坐起来,看见梅翩然横笛唇边,背着一个精致的背篓,缓步走过来,而那些看守押送的兵士全部都在闪光绿蝴蝶的安抚下倒在地上睡着了。
莫天悚苦笑道:“翩然,你怎么会来?”细细打量,芙蓉归云髻上步摇衔珠,黛眉茶眸,玉骨冰肌,烟笼纱裙收翠微,清绝笛韵照涟漪。双目不知不觉间已经模糊。
梅翩然一直走到囚车旁边才收起笛子,跪坐在地上,卸下精致的背篓,里面居然又是烹茶用具。没理会莫天悚的问题,自顾自将精美的用具一一取出排开,点燃一个小风炉,不紧不慢烹水沏茶。
莫天悚默默地看着梅翩然扇火烹茶,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过了好半天,梅翩然才沏好茶,从柱子缝隙中将一个白釉划花萱草纹葵口定窑小盖盅递进囚车,嫣然笑道:“投水屈原真是屈!”
莫天悚发懵,接过茶盅半天才道:“负荆廉颇不为廉。”
梅翩然笑着道:“你还没成傻瓜嘛!能不能告诉我‘不为廉’,是为什么。”见莫天悚不出声,也不逼迫,微笑道,“喝啊!以后怕是再也喝不着了。”
莫天悚低下头,轻轻叹息一声,闷头又不再出声。
梅翩然拿着一根木棍拨弄着炭火,抿嘴笑道:“闷拨红炉,尽是长炭(叹)短炭(叹)。”
莫天悚抬头朝梅翩然看去,嗫嚅着又问:“你怎么会来?”
梅翩然不答,还是笑着道:“你对不出来吗?那我帮你对吧。愁拈素帕,提起千丝(思)万丝(思)。”
莫天悚把茶盅递出去,扭头看着一边道:“你走吧!”
梅翩然不接茶盅,紧紧盯着莫天悚的侧影,徐徐道:“蜀上茶称圣,蒙顶味独珍。我从扬州赶几百里路才到这里,茶是你最喜欢的蒙顶黄芽,水是窖封的冬天梅蕊上雪水,炭是银霜松炭,你就不能赏脸喝我一口茶?”
莫天悚回头,终于喝一口茶,确是他熟悉的蒙顶黄芽,心里不免一阵悸动,皱眉问:“你是从扬州过来的?桃子和八风先生的伤势怎么样了?”
梅翩然点头道:“梅庄被罗天占了,我最近只能住在醉雨园。二少爷根本就没管你留下的那个大摊子!田慧焦头烂额,顾着这头顾不着那头。凌辰留着卡马鲁丁没杀,苗染问出你的解药在蜀王手里。泰峰药铺京城分号被封,所有人都被抓起来。我看这下你要如何对南无交代。”
莫天悚吃惊地道:“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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