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听家母的回答。
“佛堂中很久都没有声音,就在我以为家母什么也不会说的时候,听见她长长地叹息道,具体是怎么回事,现在可能只有远山他阿爸沛清才知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沛清在走之前没有告诉我,他说他不要他的儿子也被这件事情困扰。他走的时候说,平庸是福。我当时很不理解,但还是按照他交代的那样,一心想让远山变成一个平庸的人,和你过一种平平淡淡的生活,可惜远山不是。文家的男人个个都是聪明绝顶。
“真真显然和我一样,没怎么听明白家母的话。家母又道,我就知道文家和远在长城之外的飞翼宫有血仇,文家的每一个儿子长大以后,都会去飞翼宫报仇。到沛清这里,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代了。文家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善终的。他们抛妻别子去报仇,将自己的生命丢弃在遥远的长城之外的雪山上。沛清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也走这样一条路,所以他不像其他父亲那样,等到将一切的原委告诉儿子以后才出发。他说,只要是知道了原委,除非是圣人,否则必然会去飞翼宫。”
听到这里,莫天悚又忍不住失望地插话道:“这样说你母亲也不知道原委了?”
狄远山点点头,接着道:“少爷可以想见,我听了家母这样的话更是想知道原委,而我又知道父亲没有死,当即决定要去找他,但那时候依然并没有想连夜就走。
“真真听后说,既然远山不知道原委,那他也不会离开我。家母却道,我的儿子我清楚,他已经知道这件事情,知道原委还好,不知道原委他不弄清楚日后根本就不会安心,他必定会去找沛清的弄清楚这件事情的原委。要阻止他去找沛清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趁你师傅也在这里,让你师傅给他下心蛊。他乖乖地待在家里便罢,要有蠢动,心蛊必会发作,让他哪里也去不了。”
莫天悚再次忍不住失声叫道:“远山,你母亲真是疯狂!哪有这样对待儿子的母亲?也难怪你要连夜逃走了!心蛊又是什么?”
狄远山失神地笑笑,轻声道:“少爷,你再听下去就知道了,其实她远远没有你养父我亲爹疯狂。
“心蛊是一种和人心意相通的蛊术。中了心蛊的人,平时看来和一般人一样,可一旦心有异动,生气或者发怒,又或者太高兴,太悲伤,总之情绪一旦波动,心蛊都会发作,开始就是心口疼,久了会手脚不能动,最后会全身瘫痪,必须要下蛊之人才能解开。
“我们那里有很多苗人会下蛊,人们叫他们蛊苗,一般人避之唯恐不及。可真真心好,以前曾经救过一个被人下蛊生命垂危的苗人。那苗人伤好后说她是蛊苗的一个长老,名字叫蓝姬。她很感激真真,收了真真做徒弟。真真大约是唯一一个懂得蛊术的汉人。”
莫天悚疑惑地问:“听说蛊苗还分白蛊苗和黑蛊苗,蓝姬是白蛊苗还是黑蛊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