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斜子当时问康顺风:“你知道人身上力气最大的地方是那里?”
康顺风道:“腿?”
胡斜子摇头。
康顺风道:“腰力?”
胡斜子再播头。
康顺风就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胡斜子就指了他的腮帮子道:“就是这两块吃饭的肌肉!”
康顺风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咬肌,这才记起似乎在什么书上看到过,人体最有力量的肌肉确实是咬肌。
胡斜子道:“小孩子凭这儿的力气,也可以咬可以咬断大人的手指头。而且,就是大人,包括大力士,手弄不了的东西,都要用牙咬!是不是?”
康顺风就忙点头。
“可是这两块肌肉又不举重物怎么会这么大的力气呢?就是因为人吃饭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咀嚼食物。王老先生传下的这铁砂掌也是这样,他老人家就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这样轮番抽打,练成了掌法。”胡斜子说着,眼睛就眯了起来:“当年我就在榆林城,亲眼见他看着轻轻的一掌,打死了山西的李公。”
康顺风听到这,忙乖巧地从茶壶里给胡斜子把茶倒上,他最爱听老头讲一些过去的武行故事。
胡斜子就笑了,喝了一口茶道:“想听姥爷讲这个事?”
康顺风就挠了头笑。
胡斜子就用手捋了一下胡子,开口讲了起来:“王先生算是鹞子高三的弟子吧,听说高三先生曾经亲教过他武功。那个时候,他正被榆林城二十二军左军长请去做教头。当时山西一个有名的太极师父――李公(以公为名,不愿意引起纠纷,这是绝对的真人真事)也在二十二军做教头,带了一帮子学员。太极拳因杨无敌露禅公在京城打出的名气,当时影响比陕西拳大得多,所以李公就一直以名家拳法自居,不太看得起王先生的庄稼把式,也看不起没有名气的陕西拳,经常在口中说三道四。久而久之,就有人说到王先生面前,王先生知道这是武行里人人都有的毛病,心中虽然不快,但却没有想撕破脸皮,所以二人还算相处无事。”
胡斜子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接道讲道:“谁知偏巧不巧,那一年蒲州天旱,生活困难了,姥爷我当时正跟着县城东边雷家村的路师学武,路师就带我扎了把子,出去卖武混生活,一路往北,就到了榆林城,听说王先生在部队里做教头,就去拜访了王老先生,王先生就资助了我们几个银洋,并做保让我们在榆林城扎场子卖艺。谁知道就有好事的学员,跑去给李公说,王教头来了几个乡党,在城里扎场子卖武呢,李师你不去看看。”
“那李公接过话头就说道:陕西拳,驴踢马跳,扭扭捏捏那是姑娘练的,有啥看头。这话原也不错,听陕西拳都是以老三步拧腰摆胯开场子,而且怎么别扭怎么练,我们自己也常常这么说,但这话也就我们自己说说可以,李公他这样说,就是侮辱人哩。结果那个怂学员,听了李公的话,又跑到王师带的学员面前,把李公的原话重复说了一遍,王师的学员就把话说给了王师。”
“这下就不能善了了。毕竟王师要在二十二军吃这碗教头的饭呐,自己的拳被人贬成这样子,再不出头,谁还跟你学!那时候的人,都讲血性,人死蛋超天,命算个球!王师当时就给自己的学员说,你们几个跟我去,今天非和李公动弹一下不成,要是我失了手,你们把我抬回来就成。要是我得了手,你们几个防顾点他的徒弟,别让人下我的黑手。”
“说了这些话,王师就带了几个得力的弟子去找李公,到那后,三句话没说好,王师就站起来,往院子一站,自己把一只左手住后头一背,右手往前一伸,道:李公,我这陕西拳就是驴马拳,姑娘练的,今我打你,就出这一只手,我要动了我背后这只手,我就自己撞死在榆林城的钟楼上!这话欺心哩,就是要李公上火呢。李公当时果然就火了,上了台一句话都没说,住前一踏步,一伸手,就来打王师。红拳讲究地是啥,讲究起手就是拦门砍。王师右步住回一撤,刚刚和左脚撤个并并齐,这在打斗场上叫半步法,心意门最擅长这东西,你撤一步,撤远了,对方打不中你,你回手也远了,也打不住对方。而撤半步,一般都刚刚到对方的极限上,老话说:强驽之末不能穿鲁缟也,你力尽处,就是我力生处,这就是知拍!这边李公刚把劲用尽,那边王师左脚一抬,一个拦门砍就正踩在李公的前腿上,顺势再下去,狠劲踏在他脚面上,李公腿上一疼,心神一乱,王师右手住他肘上一拍,顺势弹起一甩,掌背就反打在李公的嘴上,李公一个仰躺下去,当时就没起来。过了半晌起来,一口血水吐出来,带了五六个门牙。王师再啥啥都没说,带了自己的学员就走了。”
“丢了这人,李公这拳就教不下去了,第二天就辞了教头,带自己的弟子回山西去,结果,人还没出潼关,就死了!王师那一常,打落了他的门牙,也震伤了他的后脑。”
康顺风从那时候起,就对这种用意不用力,两手轮翻图轻快的铁砂掌上了心,从高二开始练起,到现在一年多,从来就没敢断过。这个掌法练开了,其实也不一定非要打铁砂袋,一切硬的东西,甚至自己的大腿上都能练,主要练个梢子劲儿。
康顺风马步站在那里,将这铁砂掌每只手翻了一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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