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扫而空。
“陛下辛苦啦。”
沉郁中隐含着强劲之气的声音是那样熟悉。来人正是铁王灭里。
“呵呵。”札阑丁苦笑着,“对付这些不识大体的愚蠢之辈,真是比战胜蒙古人还要困难呢。”
也只有在灭里的面前,他才会放弃强势的外表,露出轻松自如的神情。多年来亦师亦友的关系使得两位勇者几乎达到了心意相通的程度。
“先坐下来陪我喝上一杯酒吧!让我们轻松一下。不过,看你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急事……”
“陛下真是明察秋毫。”
灭里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把蒙古军进攻瓦里安堡的军情向年轻的算端如实道来。做为全军的先锋,自从进驻城内之后就时刻关注着蒙古军的动向。从历次与蒙古人的交锋之中,他体会到了敌方广布斥侯战术的妙用,因此也效法敌军,专门组织起一支侦察骑兵,因此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很难逃过他的眼睛。
“消息不是很乐观。昨日午夜时分,蒙古人分出一支部队向西北而去,包围了瓦里安堡。”
“那里有多少守军?”
“五百人。”
听罢灭里的汇报,札阑丁沉吟片刻,忽然发出一声低低的冷笑:
“这就是了。蒙古蛮贼的伎俩大约可知。”
“陛下要采取何种策略应对呢?”
灭里的谨慎口调令札阑丁颇感不适。自从他成为算端后,这位师友的态度便一改往日,开始有意识地与自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当然,这是做为臣下理所应当的恭敬姿态,但是札阑丁从心理上还是感到相当别扭。
“五百士卒至少可以抵挡上数日,何况蒙古人的目的是诱出我们的援兵,然后半途截杀,消耗我们的兵力。因此他们至少在三天之内不会认真攻击。”
“可是,三天后呢?瓦里安与巴鲁安互为犄角,彼此呼应。如果任凭蒙古人夺取瓦里安,不谛于断去我们的一条臂膀。”
一旦事关全军安危,铁王灭里立刻恢复了认真的态度,提出了自己的反论。
“你之所言诚然不错,蒙古蛮酋打的也正是这个主意。他料定其所攻之处为我必救之地,才会出此计策。但是我们何必要沿着他的策略去行事呢?目前,我军的优势是兵力充沛,正可利用此优势来遏止敌军的攻势。”
“陛下请下令吧。”
灭里看出年轻的算端早已胸有成竹,当即请令。
“明天全军出城,向前开进一法尔萨赫(3),与敌军对峙。”
“要放弃城防的优势吗?”
算端的这一决定,令铁王略感意外。
“是的。”算端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过去,我们之所以屡次吃这些蛮族的亏,就是因为我们过于依赖城市,放弃了机动作战的权力,反而分散了处于优势的兵力。真正的统帅就应当在旷野之中作战,而不是躺在城里享福。一座城市的防御即使再坚固,也只是一个孤立的点。在长期受到围困后,人就会逐渐丧失斗志。”
他到这里,他语气略顿,才接着说道:
“想想吧,我的朋友。我们的城市有多少座是在城壁完全被毁的情况下才被攻陷的呢?不花剌也好,撒麻儿罕也罢,哪一座城市不是因士气低落而投降呢?战败并不可怕,只要能够在失败中吸取教训,下次不再犯同样的错误,我们就会有希望。”
“陛下所言极是。”灭里一边思索着一边说道,“放弃自己为自己设下的限制,驰骋于广袤的大地,我们的祖先不正是因此而成为本地的主人吗?现在,是恢复祖先光荣的时候啦。”
“我最忠贞的朋友,能得到你的帮助,是真主给予我的最高赏赐。”
“陛下过高的评价令臣下惶恐。臣愿追随陛下,为花剌子模的复兴奉献一切。”
铁王弯下了他那雄健的身躯,向算端逊谢着。
“我的朋友啊,在我与异教徒们对峙的时候,想请你做一件事情。”
“陛下只管吩咐。”
“一夜之间,可以解除瓦里安之围吗?”
札阑丁算端的双眼中腾跃着雷火般的光芒,甲胄也因灯火而灿然。
“如果是陛下的意思,臣愿往。”
“但是不能惊动蒙古人,要躲开他们所有的探子。因此我只能给你五百名骑兵。即使敌人的注意力完全被我主力所吸引,也只能派出这么多人。”
铁王垂首沉思片刻,以坚定的口吻回答道:“陛下,臣觉得足够了。”
算端那古铜色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很好!当我遍数全军将领之后,全花剌子模大概也只有你能做到!那么请你明晚迅启程赶赴瓦里安,将那些异教徒踏于马蹄之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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