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它!”
来顺一抖,霎时面如土色:“殿……殿下……”
“不喝?”
“这是……是给殿下补……补身子的……奴婢怎么能喝呢?”来顺伺候他时间不短,自然知道他的性子,温润如玉那都是表面功夫,狠起来也是干净利落,当下就惊得腿肚子打起颤来。
“这是我赏你的,你要拒绝?我这九皇子说的话就这么没有份量么?”
“不……不是!”来顺额头滚起了汗珠,却不知道怎么应对,事情来得太突然,他实在是措手不及。
萧珞弯下腰,捏着他腮帮子将他头抬起来,手指下狠劲掐得他张开嘴,另一手端着碗送到他嘴边,眼神透着凌厉,一字一句厉声道:“我再问一遍,喝还是不喝?”
来顺让他的眼神戳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脸颊上的疼痛,张着嘴声泪俱下地艰难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奴婢也是迫不得已!求殿下开恩!奴婢什么都说!”
萧珞手一松,直起腰将碗放在床头,冷冷地看着他:“说!”
来顺如一滩烂泥似的软在地上,又连忙跪端正了,战战兢兢道:“是成皇后,她命奴婢在殿下的汤里下药,奴婢也是迫不得已……”
“好一个迫不得已!”萧珞冷笑一声,淡淡道“跟着她多久了?”
“……五、五年。”
五年时间,可不短。成皇后六年前刚刚得势,没想到第二年就收买了他身边的人,倒是挺有手段的。他这些年也四处安插了不少眼线,甚至连父皇跟前都有,可唯独成皇后那边一直下不了手,这次,倒是给了他一个机会。
来顺回了话半天没听见他吱声,忍不住抬起眼皮子偷觑,见他面露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更加忐忑不安,一颗心吊在喉咙口上上下下滚了数次。
萧珞目光朝他扫过来,猛地抬脚踹到他心窝上,一把将他踹翻在地:“混账!皇后待我如己出,你一个贱奴也敢在此挑拨离间、大放厥词!简直该死!”
来顺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继续跪在他脚边,也没了勇气为自己辩驳,只一个劲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萧珞看着他,缓缓道:“皇后待我不薄,我明日就要远嫁西北,那么远的路途,连归宁都免了,从今往后再无相见之日,想要对其尽孝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将我照顾得很好,皇后必定对你赞赏有加,往后你可要对她尽心尽力死循环[综影]。我虽然人在西北,可心里还是会挂念她的,今后我若是遣人来问询她身子安康与否,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来顺听了他这一席话,心里渐渐安定下来,眼珠子转了转,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磕头:“多谢殿下教诲!奴婢一定对皇后尽心尽力!”
萧珞敛了一身的气势,端起碗走至一旁的搁架,将羹汤倒入富贵竹的盆子里,那些打理得精致的竹叶很快卷成一片焦黄。
来顺看得心惊肉跳,他也不知这毒药究竟厉害到何种程度,忽然有些后怕起来。成皇后让他给九皇子下药,却不说这药性究竟如何,明天就是迎亲的大日子,这药绝对要不了人的命,九皇子若是想逃过此劫,必定要做戏给皇后看,可他怎么知道要如何做戏呢?万一做错了可不就漏了馅儿?自己恐怕也小命不保了吧?
萧珞看着他惊惧不定的神色,微微一笑,朝门口努努嘴:“可以去交差了。”
来顺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
萧珞笑意不减:“你的家人是住在李家庄吧?”
来顺猛地瞪大了双眼,面色苍白如纸。
“放心,我会安排人好好照顾他们。只要……你懂分寸!”萧珞见他冷汗直冒,又补充道,“别人给你许诺的好处,我也可以给。我的为人你该了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你不胡来,我自然会保他们一生平安富足。”
来顺定了定心神,若是刚才还有些摇摆不定,这次却只能下死决心了,深吸口气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奴婢愿为殿下上刀山下火海!”
“没那么严重。”萧珞嗤笑一声,蹲下去凑近了他,沉着嗓音道,“成皇后不会要你的命,也不见得会重用你,不过你在我身边蛰伏了五年都未曾被我看出端倪,我相信你的本事。”
来顺诚惶诚恐地听着,一句话都不敢说。
萧珞侧眸看着墙上当年被萧启赞扬过的字画,眼中滑过一丝黯然,又迅速让眸光掩去,低声道:“若我父皇有个三长两短,你和家人都别想活了。”
来顺愣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磕头:“奴婢会尽心得到皇后信任,若发现异动,一定及时禀报殿下。”
萧珞这才彻底缓了神色,站起来背过身,淡淡道:“你去交差吧。”说着就举起那只碗朝地上一摔,转身走回床边胡乱躺下。
来顺在碎瓷声中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抹脸恢复了正常神色,疾步走出去对院子外面的人小声道:“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奴婢:宦官自称
【那个,补充几句,表嫌我啰嗦哈】
奴才是清朝用的,虽然俺这个是架空,但是不会架空到辫子戏上去哒~
虽然大家都知道男为奴女为俾,但是那是词本身的意思,用来自称的话就要另当别论了。
貌似在汉朝开始就有奴才这种说法,但是那是对别人的贱称,不会有人拿来自称的,到了清朝才开始大规模使用的(除了汉臣),而且如果是满人,女官也自称奴才。
有一次无意间看到有人问,为毛太监要自称奴婢,然后有人回答:因为他不是男人= =
这个可能是开玩笑,具体不太清楚,作者这货是个历史盲,因为看到很多人喷电视里到处都在用“奴才”,所以怕被喷,就多查了点儿~
啰嗦了,勿怪勿怪~ot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