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睡觉前,高大山端着熬好的药与五丫一起去喂那个昏迷的少年。走到房门口,五丫一推,“吱呀”一声,门被打开,高大山和五丫边进门边小声说着话:
“也不知那小哥儿醒了没有,这药熬好了,得马上喝掉才行呀!”
“流了那么多血,起码要昏睡个一天一夜吧!我看您这药是白熬了。”
“不会,喝不了,灌也得灌下去,一两银子一副呢!再说,喝了药,他的内伤、外伤才好得快,他也能迅速痊愈不是吗?”
“爹,您就不担心他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吗?如果他好了之后对咱们恩将仇报怎么办?”
“少给爹危言耸听,你爹我还不至于没有一点眼力劲儿。那孩子仪表不凡,气宇轩昂,看着就是一身正气,怎会是那种奸邪小人?再说,看他一身旧痕新伤,肯定是长期遭受虐待所至,这样的孩子让人心疼都来不及,怎可将他往坏处想?你这孩子,疑心病也太重了!”
五丫被高大山说得很无语,恨不得蹲到角落里划个圈圈诅咒床上躺着的那个人。但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她不仅要帮着喂药,还得好吃好喝伺候他。唉!她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当父女俩说着话来到床前,高大山立即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成了尊雕像,药碗也从手上滑到地下,摔地四分五裂,脸上更是一副惊恐、害怕、见鬼的表情。原来,昏迷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睁着那双泛着幽光的蓝瞳静静地看着父女俩。他的眼神很冷,冷得像是万年不化的寒冰,犀利、无情。而且他虽然人躺在床上,却像是一只伺机而动的野兽,充满了煞气和嗜血。
五丫没有动作,她只是安静地站着,牢牢地盯着,无声地对峙着。少年看着眼前一言不发的小女孩,眼神越发幽深起来。从小到大,别人不是骂他魔鬼,就说他是妖怪,甚至诅咒他是不祥之人,无数人被这双眼睛吓得魂飞魄散,闻风丧胆。但在这个小女孩那双黑白分明,如一汪清泉的眼睛里,没有惧怕,没有惊恐,更没有憎恶,除了平静还是平静。
此时,房间里的空气像是被冻结了一样,压抑、沉重,大家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僵持了大约一刻钟,就在高大山惊魂未定,五丫欲言又止的时候,少年像没事儿人般又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高大山一下子就瘫倒在地上,五丫则眨眨眼:这是神马意思?将我爹吓个半死,就准备这样算啦?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吗?再想到正是他这个罪魁祸首,害她不能进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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