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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镌刻的缘分(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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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好和薄云的约会取消了,是薄云打电话过来说他暂时可能没时间。

    安好没有多问什么,她直觉柳浅是出了事,虽然鼻子比狗还灵的媒体方面还没有爆出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以安好对柳浅的了解,能够让柳浅在医院走廊里失声痛哭的,肯定不是绝症也和绝症相去不远。

    柳浅,在人前,向来是骄傲的像只孔雀,就算是辱骂粉丝和羞辱A大学生的事情曝光后她也迟迟没有出面道歉,只是由经纪公司开了一个记者招待会,向所以粉丝和A大学生道了下歉。

    以前每次见面,包括那次和秦昊一起在电梯里见到柳浅,她即便是败,也不会败到彻底狼狈。这次能够让她如此失控,安好心里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测。这预测,她没有向薄云求证,事实上关于柳浅的事情,她现在是能躲则躲。

    她好,她无妨。她不好,也轮不上她关心。

    和薄云的约会取消有点儿遗憾,不过最近安好也很忙,方海珠的计划书出来的很快,但是具体到细节位置安好都要仔细看过,不过纸上谈兵终究空乏,安好有意想到那个叫做东山村的地方看看。

    东山村,是方海珠最后拟定的建立学校和卫生所的地方。方海珠给安好画了一个坐标轴,以东山村为的中心点四周村落的分布情况。

    确实东山村是个最中心的地段,不过问题就是路。方海珠说东山村位于一处断崖之上,路非常难走,悬崖峭壁,羊肠小道,一般人进村心都放在嗓子眼里,只要一个踉跄就有可能坠入深崖,地势问题,让这个绝对的中心村落也变得让人左右为难。

    安好这几天一直在想学校和卫生所取址的问题。显然的,东山村衔接四方位处中心是最好不过,但是要面临的问题就是必须修路。而如果真的要大动干戈的开始修路,安好怕自己手里头的那点钱就不够了。

    从AT走后,她银行卡里也有几千万,但是中间伊万夫妇公司倒闭被薄云绑架她出了一大笔钱,这笔钱之后,她银行卡里的数目就只有不到两千万,这个数,要建个小学和卫生所绰绰有余,可是如果要修一条联通八村的水泥路,就吃紧了。

    八个村子,相隔不远,但是地处偏僻,石材,水泥等等如果要运上山几乎是不可能,所以所有的东西都只能靠人工,这么一来,花费就非常庞大了。安好有了为难之处。

    当然她有想过不然退而求其次,把东山村往南四里地的风门村选作中心点,可是方海珠拍回来的视频一看,风门村根本已经渐近荒村,村民搬走了大半,房屋空置,水电不通,而且要到风门村要过一条很长的山谷隧道,漆黑幽暗,孩子们上学都要穿过这条隧道,想想都慌。

    经费问题,导致了取址问题。取址问题没有着落,那别的就跟更不用说的了。安好这几天在家里,偶尔刷刷新文看看柳浅的事情,并没有曝出最新新闻。

    娱乐圈这个地方可谓无情,被负面新闻缠身的柳浅早已经被传臭传烂,烂到让人们厌倦和厌恶,久而久之,她就和的海面上的浪潮一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沙滩上,却而代之的是更大的海浪,前赴后继的彻底席卷了她的光环。

    医院失控时间后的柳浅面前又翻腾起了几颗小浪花,占据了一天的头条,但是之后,又销声匿迹一般,再也不被任何人提起。

    取而代之的是一大批前赴后继的当红女星,就算是抽根烟打个喷嚏都能在大头条上稳占篇幅。安好刷了几天新闻就没劲了,专心对付她现在手里遇见的这个难题。

    其实,要解决也不是没办法,就是又要开个拍卖会。她不想一个艺术家的名气如果过度消耗,那么这个艺术家的艺术寿命也很快会到尽头。

    她今年包括画展在内,在A市大大小小的已经折腾过很多次了,AT首席画家这点名声,经不住她再折腾。

    何况她折腾,跟着折腾的还有秦昊和销声匿迹的柳浅,那些媒体少不得把她们“三角恋”的事情拿出来炒冷饭,到时候对柳浅算是二次伤害,其实她已经够惨了。

    安好思来想去,办法,还有一个,而且其实如果对方答应,这应该是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那就是,以擎天集团的名义投办一个希望小学和希望诊所,当然还有希望路。这点钱对秦昊来说,估计是九牛一毛,还能赢得外界好评,挽回因为秦远文造成的擎天形象危机。

    安好和秦昊商量了。只是,秦昊拒绝了。秦昊拒绝的理由很简单:“如果靠这个能够挽回形象,不如直接把钱捐给红十字会来的快。”安好是理解他的,也确实是她自己想的太过简单。

    秦昊和他分析,这就像是你刚打了人一个巴掌,你给他一个苹果他不会感激你反而会觉得你虚伪。现在擎天集团的社会形象相当恶劣,就算做慈善事业别人也会说我们是装装样子,这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而且现在擎天股价暴跌,股东撤资,另外还要支援擎杨,经济实力远没有安好想的那么强大。

    秦昊和安好说了一句话,他说现在的擎天,就像是挂在城门口的旗帜,暴风雨就要来临了,脆弱的旗杆只是在勉力支撑着,随时都可能折断。

    安好不参与秦昊公司里的事情,她从来不知道,事情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所以,她没再在秦昊面前提希望小学的事情,希望小学这件事,凭着她和方海珠的一腔热血,如今却似乎要中途流产,不得不搁浅了。

    就在安好以为这件事或许不得不以她再度消耗名气才能解决的时候,方海珠打开的电话,异常兴奋。

    “安安,早上我们接到了一笔匿名捐款。”

    安好手里握着颜料笔,肩膀夹着手机,对方海珠道:“你等等我洗手打给你,我在准备画展的作品。”

    方海珠却惊叫起来,活脱脱一个疯婆子,差点吓到安好:“安安,宝贝,别画了,你今年开的画展已经太多了,太为难你了,我们有钱了,有钱了有钱了有钱了,啊啊啊。”

    安好皱着眉头,忍受着方海珠高分贝的尖叫,等到方海珠发完神经她才开口急问道:“什么意思?”

    “我不是说早上我们接到了一笔匿名捐款。”

    “捐多少?”

    开始方海珠说的时候安好不以为意,因为方海珠最近有把这个计划书散播到一些网站去,希望大家出钱出力,安好只以为有人真的响应号召,给捐了三五八百。

    可是,现在她不得不重新定义“三五八百”的钱了。

    但听得方海珠用一种近乎诡异的语气道:“巨额,绝大一笔,天大的一笔。”

    “到底多少?”

    “五千万。”

    “日元?”

    “你傻啊,这是在我们中国。”

    安好手里的画笔因为过度震惊掉到了地上。也不顾满手颜料,握住手机边往外走边不敢置信的确认:“你没逗我玩吧?”

    “我傻啊,这事情怎么能逗你玩,是真的,早上我的特立希望小学建筑款户头上,多了5000万。”

    “会不会,打错了?”

    方海珠立刻接话:“我开始也以为是不是汇错款了,忐忑的不敢告诉你,就怕是空欢喜一场,后来刚刚我收到了一封邮件,邮件里说的5000万是捐赠给我们盖小学的,希望能够帮助我们。”

    “发件人是谁?”

    “我查了,是个临时注册的账户,那个人显然是做了好事不想留名。”

    安好心里既是激动,又有些不安:“海珠,这钱不会是不干净的钱吧。”

    “不可能,不然我们等个五天,我也在这五天里开始具体规划,如果五天后警察没有请我们去喝咖啡,网上也没有曝出哪个富豪或者公司失窃了5000万,我们就开工,怎么样?”

    安好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

    “这样,你把那个邮箱给我,我让人查一查对方是在哪里发的邮件。”

    “我给你发过去,你一会儿去邮箱接收。”

    “恩。”

    “安安,不用多想,世界上好人多的是。”

    安好笑笑,这倒也是,世界上确实不乏好人。挂了电话,这件事情算是件很大的事情,安好头一时间想到了给秦昊打给电话。电话拨打过去,秦昊声音压的很低:“喂。”

    安好瞬间意识到自己又挑选了不该挑选的时间。

    “在开会呢?”

    “恩,有事吗?”

    “没事,那我挂了,晚上回家告诉你。”

    “好,爱你。”

    “爱你。”

    挂了电话,安好心里有些暖暖美美的东西荡漾开来,这些情愫把那一丝的不安也给抚平了,方海珠说的对,世界上其实真的是有很多好人的,她会不安也只是因为对方出手太阔绰。

    嘀嗒一声,方海珠的邮件进来了,她打开收了件,但是却没有的再想着让人去调查。对方既然匿名,那便有对方匿名的用意。无论他是谁,安好在心里祝福他,祝福他家庭幸福,出入平安,健康长寿。

    *

    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

    阿姆斯特丹是一个浑然天成的水都,165条运河如蜘蛛网般环绕着市中心,俯拾可得的运河美景,魅力所向披靡;漫游城中,桥梁交错,河渠纵横。从空中鸟瞰,波光如缎,状似蛛网。

    这个又被称作东方威尼斯的城市,泊有近2万家“船屋”。这个地方,是柳浅的梦,一生想来圆一次的梦。

    只是和她一起来的人,不是她梦中的男主角秦昊,而是Sulivan,他有个幼稚的中文名字,叫做薄云,之所以幼稚,是因为当年他死缠烂打柳浅的时候,为了表示自己对柳浅的爱,特地选了柳浅出道演的第一个女主角的名字。

    柳浅从来不叫他薄云,不单单是因为叫着自己曾经用过的名字别扭,更因为她拒绝和Sulivan亲昵,她曾是如此讨厌这个金发碧眼的男人,她还那么害怕他的死缠烂打会让秦昊误会,所以在他要求跟着她回国的前天晚上,用近乎恶毒的语言伤害过他。

    而现在,在她生命垂危之际,陪伴在她身边的,却是这个男人。命运有谁说的准。缘分有时候其实妙不可言。

    只是等她体会到个中奥妙的时候,似乎已经迟了,而对方对她,也再也没了那份热情,有的,更像是一种老朋友之间体贴和温馨。柳浅享受这样的体贴和温馨,彼此都没有压力,她也少了亏欠。柳浅的心情柔软而又平静,或许是因为这座城市。

    这座独特的水城,一方面它中古建筑林立的市容独树一帜,另一方面市区中随处可见的运河美景,让每一丝空气都满载温柔因子,它虽不比威尼斯“水都”的桂冠,却自有掩不住的绝代风华。

    有人说,沿着运河河畔骑单车或散步,光是这一项就足够让你沉醉在浪漫的水都情调中了。如果再在辛格运河河畔的花市买几个郁金香球茎,五彩缤纷的花朵,能够让心情都明亮起来。

    可惜,柳浅的眼睛不大好了,她拒绝手术,甚至拒绝吃药,她不想将余下不多的人生的,浪费在惦记着一日三餐苦涩的药丸上,所以,她的病蔓延的很快。

    她骑不了单车,就算是偶尔的散步,也要挽着Sulivan的手。她看不到郁金花球的五色缤纷,也看不到的辛格运河的平静安宁。整一个阿姆斯特丹,只存在在她的记忆之中。

    高三那年,学校组织境外旅游,她来过一次阿姆斯特丹。那时候的她,年轻,活泼,富裕的家境和自身完美的条件,把她教养成了一个骄傲的小公主。

    所有的同学都围绕在她身边,因为她对答如流的英文,能够帮她们用便宜的价钱买到好多心仪的小玩意。

    她被同学们缠的聒噪,一个人离队单独行动,那个傍晚,她搭乘了一搜小船,穿行于河道之上,两岸是古老宁静的接到,沧桑感十足的路灯,五色缤纷的郁金花,造型独特的桥梁,花花绿绿的有轨电车,碧绿的海水,漂亮的船屋,诱人的水上餐厅、水上酒吧、水上咖啡屋,应接不暇的一幕一幕让人仿佛置身于电影的场景中。

    小船和另一艘小船擦身而过,穿上有一对新人亲昵幸福的拥抱在一起拍婚纱照。

    就是那么的灵光一闪或者说心血来潮,她想她以后结婚了,也要到阿姆斯特丹来拍婚纱照,不必刻意寻找荷兰的郁金花花田把自己埋没在深深的花海里,她只需要站在的这样一个复古的街头,轻轻挽着秦昊的胳膊,周围,隔三差五的是郁金香花店,它们都是景,一种满是亘古味道的景致。

    她当时以为的心血来潮,却其实在向Sulivan提出婚纱照请求的时候,第一时间盘踞了她的脑海。

    她才知道,这个城市,会让一个小小的心血来潮都变成亘古。

    这些天,她和Sulivan拍了很多组的婚纱照,换了二十多套衣服,就连摄影公司的工作人员都差异于他们这套婚纱照的繁冗复杂。

    不过有钱可以赚,高鼻子老外乐此不疲,而且东方新娘温顺美好,金发新郎高大英俊,所有的POSE都无需指导,赏心悦目之余,又很是省事。

    整一套婚纱照,没有内景,只有外景,足足四天。第五天的傍晚,和Sulivan漫步在的辛格运河河畔,柳浅脸上的笑意,有了一些看破世俗的通透。

    “谢谢你,Sulivan,这些我没有什么遗憾了。”

    Sulivan还是不忘说服柳浅:“或许,我们可以到荷兰最好的脑科医院看看,或许荷兰这边的技术会成熟一些。”

    柳浅的笑意未改,眼神因为模糊而显的有些空洞,她看的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或许,她只是随意的让视线停留,反正,什么也看不清了。

    “不了,其实我并不是贪生,我只是偶尔觉得这样走了太遗憾了,好多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做呢,现在,至少做完了一件,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到荷兰来拍婚纱照。”

    “和他?”提起秦昊,她终于也释然了,虽然那有些空洞的眼眸里,闪过了小小一丝的难过。

    “Sulivan,老实说,我很爱他,比我想象的还要爱,我也以为他很爱我,比我爱他更爱,可惜我错了,Sulivan,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永远等着谁。”

    Sulivan轻笑了一声,握住柳浅的手:“你错了。”

    柳浅侧头看他,几分调侃:“别说你会一直等我,你说我也不信的,我知道,我们已经变成了最好的朋友。”

    “我没要说是我,我只是想说,你父母会等你,无论你去了哪里,去多久,有没有归期,会不会想念他们,他们都会等你。”

    把她的手放在口袋里,带着她像是情侣一样,继续散步:“还有,你自己也会等你自己,你还记得你那时候和我说的话吗?”

    “什么话?”

    “你说过,你放弃了一切到美国圆梦,就算你当时只能演一些小配角跑龙套的角色,但是你会让五年后的自己站到一个闪亮的位置,你会让十年后的自己,站在整个演艺圈的顶端,你会让二十年后的自己出现在公众视线的时候能够把年轻风头劲的小明星压到没有一盏聚光灯,你会让五十年后的自己出席任何一个宴会,大家都说我是看着你的电影长大的。”

    柳浅的心口又是一通。

    “那些你,都在等着你。”

    “别说了,Sulivan,别说了。”

    柳浅抱着脸,泪水无法压抑的从指尖溢出。

    如果能活,谁不愿意或者,就算只是一个二流导演的动作片她都接了,她也是那么一腔热情的想要重新回到自己的战场,可是她这一腔热情都让一纸诊断书给压碎了。

    不是她不想活,是她活不了了。3%,这不是选拔赛,成功了固然是胜利,失败了也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这是生命,成功了她可能会变成一个胜利的瞎子,而失败了她就永远见不到这个世界了。3%,这个数字太沉重的,太痛,她背不起,也赌不起。

    “柳浅。”

    Sulivan伸手抱住了柳浅,知道自己的话刺戳到了柳浅心里最绝望的一块。可是,无论如何,他都想劝柳浅试一试,只是她自己如此消极,他真的没办法。

    他想过给秦昊打个电话,或许这世界上只有那个男人能说服柳浅了,可是,柳浅不会让的,他不想违背她的意愿。

    柳浅松开了手,深深呼吸一口,眼睛因为眼泪的洗涤,又清明了会儿,她能看得清Sulivan的脸部轮廓,也能看到Sulivan身后一团的锦簇的红色郁金香,如此奔放的颜色,好像说的都是希望。

    可是,这希望,却照不到她的心里来。

    “Sulivan,我不会接受治疗的,明天我想回国。”

    “我陪你。”

    “不用的,谢谢你,至少陪我圆了一个梦,我想回国,圆余下的几个梦,能圆几个就几个吧,医生说我还有最多半年,我其实挺庆幸,至少我还有半年。”

    “你还有什么梦?”

    “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我想找个男人做个试管婴儿,然后找个女人代孕,给我爸妈留下个念想和希望。”

    沉默着没有发表意见。

    柳浅轻笑一声:“我还有一个梦,就是想剩下的日子都陪在我爸妈身边,你放心,回去我就会好好吃药,我会一日三餐的惦记着吃,我想多点时间陪陪我爸妈,好像我一直都在忙,忙的不着家,连和她们一起吃顿饭的时间都很少,我以前以为时间很多很多,现在终于知道,时间这玩意一旦吝啬起来,居然要开始争分夺秒了。”

    Sulivan看她故作轻松的样子,知道她心里有多少的不舍和疼痛。一言不发的,他又握住了她的手放在口袋里。

    “那么,要给我打电话。”

    “当然。”

    “那么,不要再流泪。”

    “恩,不会。”

    “那么,明天,就再见了。”

    再见,或许就是永别。有人说告别要提前做好,Sulivan侧身,给了柳浅一个深深的拥抱。

    “那么,如果真的想哭,就别忍着。”

    柳浅咬着唇,眼泪落进了Sulivan的西装外套上,嘴角,却努力浮了给笑:“恩。”

    *

    关于柳浅的新闻倒是终于又出来了,占据了一个小篇幅,安好还是早上接了苏眉电话的时候听苏眉说的。

    苏眉和厉春楚的婚期定冬天,不过因为是去夏威夷举行也无所谓冷热,她现在在做准太太和准妈妈,肚子里终于有动静了,孩子比安好的小1个月,现在总爱打电话和安好分享孕期心得。

    继昨天晚上关于孕期胎教的事情和安好商量的不亦乐乎,结果彼此的丈夫都不满两个女人煲电话粥抢了电话后,她意犹未尽,今天又给安好来了电话。

    关于胎教的事情说完,她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柳浅那丫居然去了精子库。”

    “你怎么知道?”

    关于柳浅的事情,安好难免八卦起来,因为她猜柳浅肯定是得了大病。

    苏眉道:“你忘记我哥哥是什么职业了,今天我哥去妇幼保健院,遇见柳浅,打听了一下。”

    “这不是*吗?医院透露啊?”

    “我哥不是那家医院的小股东吗,你以为我哥哥一个大男人去什么妇幼保健院啊。”

    “精子库,她要做什么?”

    “说出来我都觉得她脑袋不是让门给挤扁了吧,带了一个农村女孩一起过去,做了体检,说是要找人代孕,而那颗种子,要从精子库里买。”

    “你是说,柳浅要生孩子。”

    “是,代孕,她哪根神经抽住了,安好你和我分析分析。”

    安好却并没有做声,眉头皱的紧。苏眉在电话那头喊了她好几声,她的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苏眉?”

    “额,敢情你没听我说话啊,我说你猜柳浅到底怎么了,干嘛无缘无故要做这种事,她是不是,要炒作新闻啊,不过炒也没用,她都没名气了,过气明星一个,她去妇幼保健院的新闻也被狗仔队登了出来,就占了一个小篇幅而已,如果真是要炒新闻,她看到估计要呕死过去。”

    “她不是要炒新闻。”安好给的答案,几乎是个肯定。

    苏眉忙道:“你知道原因?”

    安好其实心里已经清楚了然,柳浅必定命不久矣,不然她不会做这种打算。但是并无意透露这个消息给别人,即便这个人是苏眉。

    “我也是猜的,苏眉,你最近如果不忙,可不可以过来帮帮我的忙。”

    她很巧妙的转了话题,苏眉也没有什么怀疑。

    “什么事?”

    “是这样的,你认识的人里面,有没有承包商,我想修条路。”

    “我听你助理说了,上次在路上遇见,你要办个希望小学修条路是吧,你放心了,修路的人我来找,只是,学校的老师和诊所的医生你怎么想的?那地方条件可是非常艰苦,一般不会有人愿意去的。”

    “我没想着要找人支教或者义诊。”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付工资,从善款里面的出这笔工资。”

    “善款,有人捐款?”

    “海珠没和你说吗?有个人捐赠了5000万。”

    “什么?”

    苏眉的反应,在安好的预料之中。不过她平静下来的速度,却比安好想的更快。

    “哦,那恭喜你,不说了我煲汤呢,你也多喝点汤,秋天燥。”

    “知道呢,拜拜。”

    “拜。”

    几乎是一挂掉电话,苏眉就往另一个手机号上去了个电话。只是,无人接听。她不死心,又拨打了一次,还是无人接听。

    她皱了下眉头,骂了一句:“真是个大忙人,算了,发短信问你。”

    噼里啪啦,按出一句话,厨房里的汤,咕噜噜叫的奇怪,她看来一眼短信,输入号码选择了发送。

    一分钟后,安好的手机里出现了一条短信,短信是苏眉发来的,内容却让她十万分的狐疑——“忙人,那笔钱是你捐的吧,就知道你有钱的很,什么时候捐助我这个贫困儿童千儿把万的,最近穷死,厉春楚不让我出去逛街,搜刮了我所有的钱。”

    忙人?苏眉似乎就叫秦昊忙人。可是苏眉也叫很多人忙人,安好听见她很多次。苏眉这条短信,安好有些云里雾里,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那个捐钱的人,苏眉肯定认识。

    她其实,没有往秦昊身上想,虽然苏眉叫秦昊忙人。但是苏眉也会叫秦昊秦大号,秦小号,秦耗子,昊子,阿昊,小号号等让秦昊每次都很烦躁的千奇百怪的“昵称”。

    而且苏眉叫很多人都叫忙人,就连厉春楚的爸爸也被苏眉叫做忙人,还有金基焕金总,苏眉也叫过他忙人,还有更多……

    苏眉的定义里,钱多的人,都是大忙人。所以安好没有把这忙人两个字往秦昊身上想。秦昊说过,擎天集团岌岌可危,他的钱都放到了刀刃上,没有余钱。

    而且秦昊如果真要做善事却不被别人说假惺惺,大可以私下里给她钱,不用三转四回的汇到的捐赠特用卡号里。

    她想问问苏眉这个事,手机号码都拨好了,苏眉另一条短信进来了——忙人,你倒是回一个啊。安好知道,她肯定是发错了,回了个短信过去:“我是安好。”

    然后,苏眉的短信火速又过来了:“什么都别问我,什么都别问我,我发错了,我不知道。”

    安好嘴角抽了抽,算了,大约是打电话过去刨根问底苏眉都不会招了,而且她还是那样的想法,对方既然是匿名捐赠,就不想透露身份,这肯定是有理由的,她也别去叨扰的好。

    这件事,算是就此过去。安好如苏眉所愿,没有问,就当她是发错了。她现在心里隐隐出现的次数比较多的,是柳浅的名字和身影。她之所以去精子库借精受孕,大概是想给她父母留下个念想和继承人。而之所以要找人代孕,难道,她连一个十月怀胎的时间都活不到了?想到这,安好心里居然有些微微的不舒服。

    谈不上难过,只是,站在一个观众的角度,她很遗憾。柳浅了无声息的这几天的,她看了柳浅所有的作品,她的演技扎实,每一个人物都塑造的有血有骨活灵活现,她是一个人才,演艺圈的人才,天生的戏骨。

    真的,要死了吗?她轻叹一声,心里莫名的沉。方海珠总说,你心就是太善了。其实,婗安雅也好,BOSS也好,柳浅也好,从始至终,她们都没有真正伤害过她。

    她们恨她厌恶她不错,可是,这些厌恶和恨,也并不是凭空而生成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确实占有着她们渴望而无法拥有的东西。

    比如婗安雅,说她鸠占鹊巢不为过,但于她而言,就算是成了婗家堂堂正正的女儿,她却从小打大受着所有人的指指点点,她也不过是个孩子,她的恨,有江华的植入,也有本能。

    安好想,这就好比是她对江华的恨一样,恨之入骨,巴不得她去死,连被她碰一下都觉得恶心,因为她觉得,是江华占有了她妈妈的一切,害死了她妈妈。于婗安雅来说,何尝不是觉得是她和她妈妈占据了她的一切。

    再如BOSS,陆觉已经是他唯一还能依靠的孩子,他想安排好陆觉的人生和一切,因此排斥一切陆觉自作主张的安排,安好也理解他,即便觉得他对陆觉是如此的不公,但是BOSS为了整个AT,可以去死的心,绝对已经让安好敬佩了。他只是,把有些情感,放错了主次,但是即便主次有误,至少,主或者次,他都把他们牢牢的栓在一起,放在自己的心尖尖上。

    还有柳浅,说实话,除了三年前那场车祸,她真的不欠她什么。辱骂,故意制造的绯闻,挑衅,这些如果破坏了安好和秦昊的感情那确实罪无可恕,可是恰恰是这些幼稚的举动让安好更明确的感受到了秦昊的爱和决心。

    她不恨婗安雅,无权恨BOSS,更不恨柳浅。

    所以,方海珠说错了,她不是善,也不是傻,只是不恨,所以不咒也不幸灾乐祸。

    柳浅要死了,她没法帮她,也不想咒她快死。如果可以,她倒是愿意下辈子和柳浅平平静静做一次朋友,告诉她,你的电影真的很好看。

    可惜,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她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即便是见面,也会当作陌路吧。

    *

    他们不再会见面了,即便是见面,也已是陌路。

    从商场和秦昊擦肩而过的时候,他没有看她一眼,她也微笑着和袁美娜边走边说。

    商场的摄像头拍下的,应该是一副这样的情景:一男一女,没有任何眼神和语言的交流,表情也没有变,就这样擦肩而过,就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

    倒是柳浅身边的袁美娜,担心的看着柳浅:“浅浅,你没事吧?”

    “怎么了,没事啊?”

    柳浅握着袁美娜的手,她开始吃药,可是视力恢复的不是很快,看东西像是八百度近视眼一样,并不是很清楚。

    她的病情是瞒着袁美娜的,袁美娜只以为她难得亲昵的和她手挽手,是因为心情好。不过看上去她心情确实不错,不然不会连和秦昊擦肩而过,也没有一点点不愉快或者难过的样子。

    “没事就好,走吧。”

    “再陪我买套西装吧。”

    “给谁?”

    “我爸爸,我好像从来没给我爸爸买过礼物,我想给他买一套西装,上次他还说发福了,西装又要重新定制了。”

    “你知道你爸爸的尺寸吗?”

    “呶,上次那个定做西装的到家里,我抄了一份。”

    柳浅把一张纸送到了袁美娜面前,袁美娜接过一看,笑道:“不然给你妈妈也买个衣服吧,你妈妈的尺寸我知道,穿M码的,我那天看到有一条裙子很适合你妈妈,优雅,大方。”

    “好,你想要什么,我送你。”

    袁美娜一怔,柳浅对她不好也不坏,平常送点东西给她也是有的,但是她心里清楚多半就是打赏的意味,柳浅这个人很高傲,一般的经纪人都和她难以合作,她一开始也不适应,后来才慢慢发现这个妮子就是女王病和公主病的综合体,人不坏,也不苛刻,脾气大点而已,而且演戏超级认真非常让人佩服,所以她留下了,一做就是三年了。

    这三年,柳浅这么真心的笑着亲昵的要送她礼物,真是破天荒第一次。

    她忙道:“不用了。”

    “说嘛,生日的时候我都没来参加,想给你补一个礼物。”

    袁美娜心里暖腾腾的,指着前面一家水钻店。

    “送我个水晶吊坠好了。”

    原本以为柳浅或许会不屑这种东西,她送人都是大手笔,这些小玩意她连买都不屑买,不过今天她倒是一改往常,兴致勃勃的拉着她往前面去,走了两步,却脚下一绊,差点摔倒。

    “浅浅。”

    袁美娜忙上前,抱怨了一句:“谁啊把广告牌放在这,浅浅你没事吧,你今天是怎么了,好几次了。”

    柳浅忙道:“没事没事,可能是心情好走路也没细看的缘故。”

    她米告诉袁美娜,一切美好的景致在她眼睛里,都像是萌了一层纱,迷迷蒙蒙的瞧不真切。

    袁美娜没有怀疑,上前主动挽住了她的手:“慢点走吗,商场不会跑。”

    “可是,我时间不多了啊。”

    柳浅自言自语一句,语气,微苦。

    袁美娜好奇:“怎么,你下午还有约会?不然我们下次来逛。”

    柳浅却笑着摇头:“不是,我就是怕天黑的太快。”

    “四点了,是马上要天黑了。”

    “是啊,马上要天黑了,又是一天了。”

    “浅浅,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

    袁美娜跟着柳浅多年,多少也能感觉到一点柳浅的心思,她总觉得今天的柳浅特别奇怪,好像,很伤感的样子。

    柳浅又是笑着摇摇头:“没有,可能是想到我演的那部电影了。”

    “青衣?”

    “不说了,走,买东西去。”

    柳浅脸上重新挂上了灿烂的笑容,没有化妆的她,皮肤其实也很好,五官精致漂亮,真的是个大美女。

    袁美娜欣赏着,笑意也挂上了嘴角,和柳浅挨家扫过过去,逛的开心。

    自动扶梯二楼楼梯口,秦昊看着楼下逛的开心的柳浅,冷凝的眉心,舒展开来。她果然,已经把他忘的干净了,刚才擦身而过的时候居然可以如此淡然自若视若无睹。

    这样也好,对她,对他,对任何人,都好。他祝她幸福。

    *

    梧桐知秋,当小区里的梧桐树落的稀稀拉拉没几片叶子的时候,第一场雪,在秋末冬初的时候,零零星星的在屋顶上落了一层雪白。

    希望小学的事情已经全面开工,苏眉热情积极参加其中,她对这座城市相当熟悉,人脉也广泛,加上她家那个纨绔厉春楚,有了这夫妻两的鼎力相助,这联通八村的道路已经开始的修了。

    而在东山村建的希望小学也开始同时动工,预计如果天气配合,这大量人力无力的投入,整个慈善工程竣工,也最多只要两个多月。

    然后,卫生所医生的事情也解决了,当地就有个卫校毕业的孩子,毕业之后在城市里大医院实习过几个月,听说了安好的慈善工程后一腔热血的要回去报效家乡。

    安好当然不会让她白干,给她开了一个合理的工资,并且在建路的这期间,通过苏眉把她安排在了苏阳的医院学习更多的东西。

    安好听说,苏阳好像都是手把手亲自教那个孩子,苏眉打电话来的意思,苏阳对那个女孩儿,好像格外的“照顾”。

    现在,就剩下老师问题还没解决了。那里地处偏僻,专业的教师都是不愿意进那样一个通讯,交通都非常不发达的深山老林里去教书的。

    倒是有一些师范大学毕业但是拿不到毕业证学位证和教师资格证的想来混口饭吃,方海珠偏偏严苛的很,觉得这种拿不到毕业证学位证走投无路的人对自己的人生都不负责任,怎还能对那悻悻学子负责,这些一个个都给她排除掉后,余下倒是有几个各方面硬件设施都不错的。

    但是,一个,因为家暴,想进深山老林是想逃离家庭,寻一个避风港。方海珠考虑再三也没办法看在她十五年教龄的份上收了她,实在一个受到家暴却不知掉怎么保护自己只知道逃避的女人,方海珠很看不上眼。

    还有一个,是安好亲自面试的,各方面都不错,著名师范大学毕业,所有该有的证书都有,可她开除的工资要求,真心太高,她说她在领取国家基础教师工资之外,还要求安好额外支付她每个月4000的补偿费。

    这个没等方海珠说,安好这她都直接给删除出名单了。补偿费,到那种地方去生活确实艰苦,可是孩子们和当地村民,又有谁给过他们补偿费。

    但凡有人给他们一点钱一点帮助,他们也不至于几世几代的生活在那样的穷乡僻壤,生老病死,知识贫乏,资源也匮乏,如果她提出的是在国家基础教师工资上给她一些生活补贴费什么的,安好倒是可以考虑,开口闭口补偿费,她真以为是去抗洪救灾还是抗日斗寇的。

    还有一个,目前在名单上的,安好和方海珠都很满意,没要求,学历高,不是相关专业的但是她说愿意去考取教师资格证,而且居然还说她可以不要分文,免费支教,原因是想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过安静的日子,听听孩子的笑声,看看淳朴的面孔和清新的自然。

    照理说,这简直就是完美人选,唯独有一点不完美的是——她的名字。

    时光的秘密。

    网名,就是个网名,连这个人的面试都是在网上,她没有真正露脸,所提供的搞笑毕业证书也只提供了根本无法具体查证何人的小部分信息。

    可以说,这样一个完美的人,可能是个骗子,这是方海珠的论断。

    方海珠是个想象力过于丰盛的人,她甚至猜测对方是不是犯了法,要找个地方逃匿躲避,不然怎么会起这样的网名。

    安好却并不这么认为。

    这几天她想了很多,对方如果真是坏人要躲进深山老林,怎还敢来和她们通话连线,这厢慈善工程可谓是大,很多媒体也都在关注,她疯了才会往上凑。

    还有这个人的电话面试是安好面试的,谈吐不俗,总给人一种不可能是坏人的感觉。

    安好再三思索,看着窗外飞雪,给方海珠打了电话。

    “海珠,那个时间的秘密,如果她愿意,就用用看,到时候她总要露面的,你不是会亲自和老师医生一起去参加学校卫生所的落成典礼吗?”

    “也是,那么,就这么定了?”

    “定了先吧,实在不行再找。”

    “我都想过了实在不行你接着找,孩子们的学业不能耽误,我先去顶一阵子,虽然我也没太多的经验。”

    和方海珠最后一通电话,终于,关于老师的问题也搞定了,八个村子,都是小村子,加起来也就四十多个学生,先就让一个人教着,实在不行再招人,总不可能一个合意的都没有。

    安好捧了一杯水,坐在窗台上,窗外雪子飞舞,下了一天一夜了,天气很冷了,早上秦昊出去的时候问了她要不要装个地暖,不会像空调一样吹的口干舌燥的。

    安好的手,轻放在肚子上,秦昊很忙,可是再忙心里也总惦记着她和孩子,一日三餐打电话,冷暖都关照着,还找了一堆保镖保护她。

    其实,比起装地暖,安好更想要的是自由,说实话,一堆保镖二十四小时守着的感觉也不好。

    出个门,她都能成为路人关注的对象,而且有时候进商场买点孕妇内衣裤什么的,还特别扭。总之不自由的很,不过她知道秦昊是在担心什么,也是,谁能料定秦昊奶奶这种神经病会不会再闹腾出点事情来。

    昨天下午她就又给安好打过电话,说要弄死安好和孩子。电话里她的声音,阴冷狠毒,歇斯底里。安好想,或许,她真是疯了。

    今天早上的时候,医院也有打电话来给秦昊,安好迷迷糊糊中听见秦昊冷冷的应了几个恩字,睁开眼睛问秦昊怎么了,秦昊就说是精神病院打来的是,说老太太可能要不行了。

    终于,她还是把自己折腾到提前要告别这个世界了。如果好好的,她应该至少能活到元旦的。对于秦昊奶奶快要死了的这个消息,安好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不喜不悲。甚至在秦昊身上,她也感受不到什么情绪,他也一样,不喜不悲。

    安好替秦昊奶奶觉得悲哀,活了一世,她也仅仅就是来人世间走了一遭,没有在谁心里留下一个位置,而她,或许到现在都以为别人没把她放在心里是别人的错。

    安好想到了秦昊的妈妈,那个善良却又可怜的女人。她回到的画室,从一个盒子了拿出了那本剪报本。

    一页页的翻过去,美丽娴静的女子,坐在钢琴前就像是个天使,安好想不明白秦昊奶奶到底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美好到让人窒息的女人的厌恶到狠毒的地步。

    翻到了最后一页,安好发现最后一页夹着一张纸条。她抽了出来看,纸条上写着个地址,是老城区的一条街。除了地址之外,纸条上还留这个电话号码。安好微微皱了一下眉,是谁把纸条放在这的,这纸条有什么意义的吗?输入号码,拨打过去,无人接听,但是号码是通的。

    她又拨打了第二遍,那边终于接了电话。

    “喂。”

    是个男人的声音。

    “喂,您好,请问您那里是……”

    安好知道这样问很冒昧,但是她真的是很好奇。

    “是不是这个号码给你拨打过电话?”对方倒是客客气气的,声音不年轻,有些年纪了。

    “不是,只是我这里有一个您的号码,我想知道您那里是哪里。”

    “你有我的号码?那臭小子,又随便留号码给女生,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留家里电话给女孩子。”

    电话那,嘀嘀咕咕了一句,不过很快很有耐心又温和的回过来话:“小姑娘,是我们家小刃给你留的电话吧,等他回来我让他给你回电话,就这样啊,叔叔我烧着水呢,先挂……”

    “南华区镇北路猫儿胡同三十六号,您是在那吗?”

    “你,知道啊?这小子,居然把地址都给留了。”

    安好知道对方误会了,道:“我这里有一本相册,是关于钢琴演奏家的颜苏苏女士的。”

    电话那,长时间的沉默,然后,就听见那个声音小心翼翼问道:“你是……颜苏苏的什么人?”

    “我是她的……”安好想了想,决定先隐瞒一下身份,因为不知道对方是谁,“……朋友的孩子。”

    “哪个朋友?”

    “对方显然有点儿谨慎。”

    安好看着手里的剪报本:“有个人给了我一本颜苏苏女士的剪报本,我看到剪报本最后夹了您的号码和地址,所以才给您打电话过来的。”

    “剪报本在你手里?”

    “是啊。”

    “我不是给了苏苏的吗?怎么会在你手里。”

    安好倒是有点儿懵了,这本剪报本,不是秦家大姑姑恳求着一个她婆婆的超级粉丝出让的吗?怎么现在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这个,说来话长,我能见您一面吗?”

    “……”对方沉默了一下,“好吧。”

    终究,还是答应了安好的拜访。

    安好合上了剪报本:“那么请问现在过去方便吗?”

    “过来吧,把剪报本带上,我想看看是不是我当年的那本。”

    “好的,打扰您。”

    “客气。”

    挂了电话,安好换了一身衣服,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后出了门。

    当然,保镖车就紧随其后,安好知道他们也有自己的难处,所以一路上让他们跟着,只是到了老城区之后,却回身对他们道:“各位,我要拜访一位老前辈,你们在这里等我就可以。”

    “可是秦总……”

    “各位,你们应该知道如果我在秦总面前说两句不好听的话,你们马上就要失业,放心,我只是拜访一个老前辈。”

    她知道,她不放点狠话,这些执着的人大约是不会放行了。

    “好吧,那您如果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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