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四嫂,咱们妯娌中就你福气大。”
笑怡望着面前言不由衷的八弟妹,虽然脸上笑盈盈的,但紧扯的帕子,还是泄露了她的不甘。
她明白,前两日叛军清理完毕时,八阿哥府人流熙熙攘攘。皇上日渐老迈,太子和八爷是最有希望继位的两人。如今太子明摆着倒台,八爷就是铁板钉钉的下任皇帝。现在巴结下,好歹混个脸熟。
可谁能想到,才一天不到局势变峰回路转。塞外传来的圣旨,清晰地告诉大家:狸猫换太子不是个传说,现实永远比戏文更加狗血。
“雍郡王福晋一看就是有福气的。”
宗室中的老福晋们恭维着,皇上圣旨一到,各家主子爷已经咂摸过味来。
虽然雍郡王这些年不显山不露水,但谁也没觉得他昏庸。入朝这些年接手的事寥寥无几,但细数下来,每一件完成的都是很好。
于是他们悟了:这才是真有本事的,别人争破头,他却毫发无损。到现在这种情况,皇上被争位的皇子弄得筋疲力竭,再加上太子的叛变压弯了支撑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现在肯定喜欢这种纯孝又不争不抢的儿子。
除了少数无法回头的,大多数人立刻见风使舵。
“时候不早了,明日銮驾就要回来,我也不便多留各位。”
来这的人也都是识趣的,这么明显的逐客令一下,立刻纷纷告辞。笑怡望着清净的府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皇上不知怎么想的,竟然让她帮衬着处理宗室福晋之间的事。
“额娘,我看情况比阿玛想象的还简单。”
瑾儿话音中透着肯定,笑怡一屁股坐下。前天她收到四爷受封太子的圣旨,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这真是那个爱惜羽毛的康熙,他竟然这么承认了当年换子之事,而且痛快的封四爷为太子。这样一来,再也没有人能攻讦他。
因为不管从身份,还是继位条件上说,四爷都是名正言顺。前世的篡改遗书论,传位皇孙论之类流言蜚语,完全不攻自破。
“瑶儿掐我下,这是真的么?”
瑶儿轻轻上手,控制住力道。瑾儿皱眉,有些无奈的看着额娘,她怎么会这么想。
“嘶,痛,果然是真的。可你们皇玛法这么做,实在太奇怪了。”
一直沉默的看账册的昕儿抬起头:“这没什么奇怪的,他很明白,后世人提起康熙帝,只会说他英明的选择了继承人,开创了华夏万事基业。至于这点瑕疵,则会被说成敢果断决绝。”
还真是这样,说出来的好处,比不说要多得多。
“所以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瑾儿盘着小短腿坐好:“我们只需要坐在府里,等阿玛当上皇帝,额娘做皇后。对,也许现在可以选我和姐姐的封号了。”
说完她托着下巴,似乎很苦恼的模样:“该选什么好呢,现在那些封号好难听。昕儿,你们李家人文采好,帮我选选。”
笑怡也被扯去了思绪,很快加入讨论行列。直到就寝时辰,还是没有定论。被奶娘抱回房,瑾儿扫了眼弟弟,默默叹口气。
其实哪有那么简单,不过有她在,那些有小心思的人也成不了事。额娘这几天为二哥的病操碎了心,还是让她好好歇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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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笑怡舒一口气的同时,回京队伍一架被钉的密不透风的马车上,弘历缩在角落里。
“都是你干的好事!”
太子知道自己完了,现在他恨死了这个儿子。如果不是他去害十八弟,他不用孤注一掷,到如今落得圈禁。
太子妃双目无神,她知道太子是指望不上。她现在满心都在盘算着,怎么把自己的两个女儿弄出去。至于弘历,是死是活与她何干。
从此以后,弘历开始了被水深火热的生活。圈禁的太子看他最不顺眼,酗酒后必然要在肉体上折磨他一番,连带着院中的下人对他都不上心,贫病交加伴随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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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銮驾回朝。作为女眷,笑怡只需安心等待即可。
“四福晋,爷派奴才过来,告诉您他在宫里住下了。”
苏培盛先一步回府,笑怡抱起他身边的儿子。见弘晨脸虽然瘦了一圈,但整个人面色红润,精神头很足的模样,也终于彻底放心。
“皇阿玛现在如何?”
苏培盛摇摇头,压低声音:“已经起不来了,爷留在宫中,就是为了代其处理政务。”
笑怡着实没想到会是如此,上辈子康熙是个很长寿的皇帝。而如今才四十四年,离他身体衰败还有好长一段时间。
这会不会是个针对四爷的计谋。
“春杏,你找人等在李太医府外。一旦他回来,就请他再来给弘晨看诊。”
春杏依言去布置人手,没等笑怡问儿子两句,外面传报,礼部官员来府,询问四爷的衣料尺寸,做祭天封太子之用。
册封太子不是小事,忙活到下午,她终于得到了李太医的答复。一整张白纸上,用墨迹画了个叉。
皇上是真不行了。
虽然弄不明白原因,但笑怡知道这已经不重要。只要四爷登基,一切都将不是问题,而在这之前,她得看紧府里,严防有任何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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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半个月,雍郡王府陷入了彻底的忙碌。笑怡和几个儿女,每个都脚不沾地。
而府里的主子爷,却是更忙。忙到他出巡回京半个月,一趟都没来得及回府。偶尔捎回来的,只有只言片语,甚至连个明确的字迹都没有。
“阿玛这么多天,怎么还不回来?”
晨儿有些扭捏的说道,这次生病,阿玛一直在身边照顾他,这些他都知道。毕竟是小孩子,即使再聪明,这么久不见他也有些恐慌,阿玛会不会出什么事。
笑怡从账册中爬出来,掩去脸上的焦躁:“他应该快回来了。”
望向窗外,她思索着京城这几天的动静。十八阿哥的身体奇迹般好转,与此同时,一直身体虚弱的康熙,却是没有丝毫喜讯传来。
皇子们轮番侍疾,就连在东南沿海操练水军的大阿哥也赶回来。作为太子的四爷,更是鞍前马后,一天不落的伺候。
“春杏,人都安排好了?”
听到肯定的答复,笑怡揉揉额头。四爷竟然把这次的黑死病,推到了洋人头上。她明白他的意图,也就在女儿的指点下,全然配合着。
“明日就是册封太子的日子,额娘还是早些歇着吧。”
“恩,忙到这也差不多,你们都去歇着,明天一定要打起精神来。”
笑怡躺在拔步床上,疲累无比,却是无论如何也难以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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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乾清宫中灯火通明,一波波的太医进去又出来,纷纷摇头。
“皇上早年伤了底子,一直未曾调养过来。这次心火过剩,怕是情况不妙。”
床上的康熙虚弱的睁开眼:“朕还有多久?”
“奴才有罪。”
“多久,朕恕你无罪。”
太医跪在地上,眼中全是视死如归的模样:“用上好的人参吊着,也就这几天……”
“好了,李德全,你去把外面那些人叫进来。”
皇子们全都守在偏殿,不消一刻系数到期。四爷跪在最前面,看着虚弱的皇阿玛,眼泪忍不住逼到了眼眶。
到这时候,他只记得父皇的那些好。虽然他对太子最好,可对他们这些兄弟,还是没短过什么。每个儿子,他都尽力去爱护。
“老八,即日起你调离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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