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的伴随下,陈远鸣终于放松了身体,从噩梦中逃了出来。
臆想中的疼痛全部褪去,只剩下粘腻的汗湿感,秋衣秋裤全部都湿透了,身上冷的跟浸在冰水里一样。犹豫了一会儿,陈远鸣把手伸进了被子里,悉悉索索的脱起衣服。现在是一月初,早过了送暖时节,然而房间里没有任何暖意,寒风透过窗户缝扫进来,飕飕的刮在脸上,屋里跟室外温度相差无几,身上那床被子里塞得都是老棉花,又厚又沉,总也捂不热,再被冷汗一浸,更是让人煎熬。
在寒意的影响下,脑子逐渐恢复了清明,但是动作却变得更加缓慢。这间房只有十来平方,身下小床挤在窗边角落里,离另一张大床仅有三、四步距离,一不小心就会惊醒床上的两人。秋衣很宽大,但是脱下时领口还是蹭到了头上包扎的纱布,带来一阵真实的痛楚。陈远鸣没发出任何声音,轻轻把两件湿衣放在了枕边。
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照了进来,像街灯一样明亮的银色光芒洒落在枕边,映出一条细瘦的手臂。肤色有点黑,腕骨上几乎找不到肉,手指很长,中间的指节干巴巴的凸起一块,只有从这里才能看出点大人的样子。看着这只手,陈远鸣却有些恍惚,在他的印象里,这只手应该更大、更加有力,手背上布满青筋,因为早年操劳关节有些变形……那本该是一只男人的手,而非男孩的。
冷风顺着手肘钻进被子里,让本就不暖和的被窝更加冰凉。荞麦皮枕头发出一阵沙沙声,硬邦邦抵住了头顶的伤口。陈远鸣慢慢把手缩回来,掖紧了被子。已经第七天了,自从打完那场架后,脑袋里突然多了很多东西,很多人,相反自己身边的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像是离开了几十年一样遥远模糊。他一度以为自己被打坏了脑袋,得了什么精神方面的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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