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感情,却也清楚,若裴少嵇真出了什么事,孟采薇的好日子,便算是到了头。因此,秋黛嘴上在劝,心里也不无忐忑。
正月总算这样混混沌沌的过去,二月里的第一天,皇后便派人到了府上,说是来接孟采薇到宫里去探望珍娘。
孟采薇出门时便有预感,看望裴珍多半是个借口,果然,她被皇后请到宫中,却是为了说裴少嵇的事情。
“惠安侯起先到了龟兹,很是顺利,大宁兵马战无不胜,很快就替龟兹王子平定内乱,只是,龟兹王不幸被流箭所伤,性命未保。”皇后语气不疾不徐,若非孟采薇早知内详,决料不到之后会发生的事情,“后来,惠安侯便领兵深入,追杀逃掉的乱贼,直到回鹘边境,这龟兹王弟叛国,勾结回鹘人,竟说动回鹘人发兵保他,惠安侯亲自率兵追伐,落入回鹘人的埋伏中……便就失踪了;
。”
第二次听到这个消息,孟采薇已不复初闻的震惊,适度地表现出了一点担心和紧张,并小心翼翼地将不属于一个继母的情绪藏在心底。
皇后见她这般情态,自然没有起疑,只是语重心长地开解孟采薇,半晌,皇后开口,“本宫知道此事对你打击一定很大,毕竟惠安侯待你一向算得上敬重……有他在,你的日子也不算难过,但是,本宫今日召你入宫,是想提前支会你一声,皇上那边的意思,若是今年能把惠安侯救得回来,那就救,而若是无法……”
皇后顿了顿,像是在斟酌措辞,“若是无法,本宫跟皇上的意思,就是让少冠袭爵了。”
孟采薇身子一震,错愕抬首,“娘娘……”
皇后忙握住孟采薇的手,以安抚她的情绪,“你别担心,本宫也知道,这么做多有不妥,你们府上的事情,本宫也略知一二,之所以这么做,皇上和本宫都是念在你们裴府昔日功绩,这爵位不该没了,因此才要传给少冠,他虽是庶子,可毕竟是老惠安侯的血脉,你身为嫡母,自然会受他孝敬,这一点,不论是本宫还是皇上,都会替你做主的。”
她这样宽孟采薇的心,却叫孟采薇愈发不安起来。
按照之前的推测,只怕回鹘人已经给大宁送了消息,提了要求,皇帝也决心将裴少嵇当弃子了……
一个无用的人质,会落什么样的下场,不言而喻。
孟采薇对裴少嵇的担忧本就不是为了自己前程富贵,又如何会为皇后这一两句的许诺而安心?
眼见她眉头越蹙越深,皇后也不知该怎么劝她,只好道:“你先回府好好想想,过几日,本宫自然还会再请你进宫来,有什么想法,你届时再说便是。”
惠安侯府。
出了正月,这个寒冬基本就算是结束了。难得一日暖阳,窗外是慢慢消融的雪迹,秋黛这厢站在门廊下提醒小丫鬟们及时清扫,免得化成一汪水,碍着旁人行走,那厢还不忘时时探头进屋子里,想看看孟采薇在做什么。
午后从宫里回来,孟采薇便闭门未出,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她情绪上倒还算平和,只说自己是要思量对策,但再逢大变,秋黛难免担心她如当初老侯爷过逝时一般,将自己的身体折磨出病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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