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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章 扈翠娘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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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里睡了有两三个小时,酒也解了大半,刚刚恢复意识时他仍有一时的迷糊。直待一个一身嫁衣的女子来到跟前道:“相公你醒了”,石伯遥才真正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扈翠娘,他也只淡淡的点了点头,说实话这个女子的面相并没有在他脑中留下什么痕迹。到了此时被一个并非他所渴慕的那个女子叫着相公时,石伯遥的心中对自己如此固执的做法竟有了一丝的动摇。

    扈翠娘见这人只冷淡淡的,心中便有三分不喜。有心不去理他,却又想起了自己母亲叮嘱的话:“对男人,有时温柔笑意可比硬来要有用得多”。当下扈翠娘便端了茶水递向石伯遥:“相公喝杯茶吧。”石伯遥坐起身,冷淡的推了一把:“不用了”,便起身有些摇晃的出门了。

    愣在原地的扈翠娘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抬起手便把那杯茶朝着石伯遥的背影砸了过去,却是落在了石伯遥身后,水溅湿了他衫子的下摆。石伯遥却仍没有任何停留,一个跨步便出了房门。院里帮厨歇下的妇女听到响声也都惊得你看我我看你,心中都道:果真一只虎的威名没有虚传,成婚当天就在新房摔杯子。稍愣了会儿,便有两个石家近门的村妇进屋去了。

    之后敬酒全程新郎新娘都是满脸不乐的样子,长辈们却仍然笑着给了祝福。敬过酒那些上了年纪的便都告辞回家了,只留一些年轻人嬉耍作闹。扈翠娘跟着石伯遥敬完了酒便一个人回房了,旁近的人倒也没有不晓事的拉了她玩笑。

    这边石伯遥却并没有同回新房,其中一个少年笑道:“遥哥不去送送嫂子?”石伯遥淡淡道:“只这几步路,用得着去送吗?”少年旁边的一位青年人也笑着接道:“哎,遥哥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那么闹着娶了回来也不能到了家就这样晾着啊无限杀业。”

    旁边的人听了也都哄笑了起来,石伯遥倒了酒道:“来今日高兴要敞开了喝,干了”,说话间一杯酒又见了底。杨子才在旁边瞧了却觉出不对来,便笑道:“遥哥今儿可喝了不少了,晚上还有重要事情要办呢,可不能喝高了。”

    石伯遥笑道:“阿才你莫不是怕了不敢喝?”杨子才争辩道:“我才不怕,为你想你倒笑我。”石伯遥道:“不怕,不怕就陪我喝”。虎子大声道:“今儿遥哥想喝,咱们兄弟自当奉陪。只是干喝也没个意思,咱们来行酒令。”

    旁边的几人也都同意,当下几个人便在院里高一声低一声的行起了酒令。直闹到红日偏斜,石家一家人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一群喝的兴起的人劝开。石母和自家大儿子架着石伯遥把他送入了房中,那扈翠娘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只冷眼看着那又喝得烂醉的人。

    石母跟扈翠娘交代道:“翠娘,你看着点儿,我再去做些醒酒汤去。”扈翠娘只顾对着镜子摆弄自己头上的钗环,对于自家婆婆的话丝毫不理。石母叹了一口气便转身出去了。房里没人时,扈翠娘起身来到床边看着闭了眼在床上的人,心中暗问:这样娶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等石母再端了醒酒汤来时扈翠娘也只对着窗站了,见这儿媳丝毫没有过来帮助的样子,石母便出声唤了。扈翠娘很不情愿的转了头,便和石母照顾着石伯遥喝了醒酒汤。如今石伯遥对她的冷待她也看得清楚,当初相看时他话少她也只当他是个话少的人,今日他的所作所为却让她品出了不同的味道:他对她这个人丝毫不在意。

    晚饭时石母见自家儿子喝了醒酒汤睡得熟,便也只叫了扈翠娘出门用饭。晚饭过后石母将她送到新房门口:“阿遥喝了醒酒汤想也睡不了太久,你只管进去吧。”那扈翠娘有了几分不好意思,点了点头便进了房门。

    屋里已开窗透气浓烈的酒味早已散去,剩下淡淡的酒气中混合着男人身上的特有的味道。这令坐在梳妆台前的扈翠娘红了双颊,起身关了窗,又回到梳妆台便撤了头上的钗环。来到床边的扈翠娘有些犹豫,可最终还是熄了灯脱衣上床了。

    扈翠娘心中羞恼,洞房花烛夜新郎却睡得沉沉的。犹豫了半响,她伸手到男人的胸前想解开衣服上的扣子。却被男人一把抓了手腕,她有些吃惊地看着已经睁开了双眼的男人,虽是黑暗中她却似乎看到了他眼中的熠熠光辉。

    扈翠娘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便转动手腕想抽开去。石伯遥的一句话却让她停了动作:“洛儿是你吗?”有些沙哑的声音中是掩不住的欣喜。扈翠娘以为自己听错了,慢慢的问道:“洛儿,是谁?”

    石伯遥却似听不见般,又自言道:“你同意和我在一起了,你心中也是有我的对不对?”扈翠娘此时才明白这个非要娶了自己的男人心中还装着另外一个女人,心中怒火上来,便要抽出手来给他一巴掌。谁知她的举动却让他更为激烈:“我不会比他更少爱你,你跟我走好不好?”不待说完便精准的吻了女人的双唇。

    扈翠娘纵有天大的怒火也被他这激情似火的吻浇的熄灭了,他扯尽了她的衣衫,带着热度的吻一枚枚烙在了她的身上。扈翠娘也被这激情点燃了,她忘了先前的恼怒,被他带入激情中。然而他迷糊之中的一声声“洛儿”,却又将她拉出激情。男女悬殊,扈翠娘纵被称为“一只虎”,此时也力有不敌。

    他进入她时的刺痛使她轻泣出声,听到她的哭泣石伯遥却似清醒一般低头吻掉她眼间的泪水。如果忽略掉那句:“洛儿,对不起我弄痛你了”,扈翠娘会心甘情愿的和他过一辈子,如今却使得她对那个叫“洛儿”的女人又嫉又恨。

    第二日清晨石伯遥在窗外透出蓝光之时便清醒了过来,揉了揉有些发痛的脑袋,他才发现自己身上未着寸缕,再看旁边的扈翠娘石伯遥便明白昨晚发生了什么。他一直以为的“洛儿”却并不是他想要的女子。石伯遥对自己的恼恨又增加了一层,捶了有些发痛的脑袋一下便翻身穿衣出门了。

    拉开房门要出去的时候,扈翠娘在里面问道:“你要去哪里?”石伯遥并未回头,只淡淡地回答:“出门走走”姐妹花的贴身保镖。随即便关了房门离去了,扈翠娘恼恨的将一只枕头扔了下去。早饭时二人也各自板着一张脸,并无对话。石母见了,心中便暗暗叫苦。

    早饭过后石伯遥又要出门,倒是石母在一旁发话道:“大清早的哪里去?”石伯遥道:“到地里看看。”石母便道:“正月还未出,地还没解冻你去看什么。”石伯遥仍是淡淡道:“想出去走走。”石父有些急恼:“你要怎么咱们就怎么,你还这样板个脸给谁看?”石伯遥顿了顿身形,未有回话,迈开步便走了。

    石父见了不免要骂骂咧咧的,扈翠娘放下碗筷道:“公爹这一大清早的是拐着弯儿的骂我这个新进门的儿媳么?”石父当场瞪眼,甩了碗筷气哼哼的离了饭桌。大嫂不免笑着圆场:“咱爹这只是气阿遥,并没有针对弟妹的意思。”

    扈翠娘冷哼道:“大嫂可真会揣摩人的心思”,这一句话倒把大嫂弄了个下不来台。石伯方当然心疼老婆,却也只淡淡道:“吃饭吧”。那扈翠娘却又一个冷哼离了饭桌,看着冷清的饭桌石母叹道:“这是作了什么孽呦”。

    当天一天石伯遥竟只除了饭时归家,上午下午都去了田里。下午时也是至晚方回,晚饭过后石母究竟不放心,把石伯遥叫到了一旁:“遥儿,你倒是因为个什么事儿这半年来都闷闷不乐的。你要娶那翠娘,咱心里不愿也还是依着你,遂了你的愿了你怎么还是这样。”看着担心的母亲石伯遥心中也很愧疚,却仍不愿吐露心事只道:“娘你别担心了,没有什么事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见小儿子仍是什么都不愿说,石母便叹道:“儿大不由娘啊,你好着做娘的心里也好受些。大不了咱们早早分家就是了。”石伯遥闷声闷气道:“娘你别想这有的没的,我不会让她胡来的。”石母听了有些担心道:“那翠娘看着就是个急火性,有什么事你可要慢慢说。万不可与她动手。”石伯遥安慰道:“知道了,我先回屋了,娘你也早点歇着去吧。”

    却说石伯遥一进房门就见那扈翠娘冷笑着坐在桌边,石伯遥见了也不理当下便脱了外衫朝床边走去。扈翠娘又想起了今日上午在圃子打听来的消息:

    “婶子,咱村里有没有一个叫洛儿的姑娘”

    “叫洛儿的姑娘咱村里倒没有,不过村外青山的媳妇倒是叫个伊洛的。”

    “青山?”

    “对呀,他还和你们家那口子是挺要好兄弟呢。”……

    看着那人脱了衣衫对自己无半片言语,即使他昨夜才占了自己的身子。扈翠娘冷笑道:“真想不到你竟心心念念的惦记着自己好兄弟的妻子,娶我干什么?为了避人口舌吗?”石伯遥翻身坐起:“你给我闭嘴。”

    扈翠娘站起身来走到床边:“怎么戳到你的痛脚了,昨夜你不是声声唤的热切吗?怎么啦?说说都不让说?”说着把手伸到石伯遥衣领处,石伯遥拍开了她的手。扈翠娘讥笑道:“才一夜就不认账啦?闭上眼睛我和那个叫什么伊洛的能有什么差别?还是你如今还没有把那顶绿帽子戴在你的好兄弟头上?”

    石伯遥低吼道:“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扈翠娘看着他气得青筋突起的额头没有丝毫怯意,继续道:“怎么啦,要打我?你想得做得,我就说不得?”石伯遥扬起手臂,扈翠娘凑到他跟前道:“你打啊,引得人来了我也好跟人说道说道你这龌龊的心思。”

    石伯遥气的浑身发抖,喝声道:“你敢?”扈翠娘笑着上前道:“我为什么不敢,我不仅敢,我还要去拜访拜访那个狐狸精。问问她,怎么才能把别人的男人也勾引走?”

    石伯遥握着双拳,冷冷道:“你敢去?就别怪我不客气”,声音狠狠地。随后他便抱起了一床被子,径直出了房门。扈翠娘心中满是挫败和恼怒,一把扫掉了桌子上的茶壶杯子。对着房门喊道:“你有本事出去,就永远不要再进来。”回答她的,却只是暗夜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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