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范戏谑的说道,只是后面卖了个关子话说到半截却不往下说了。
苏轼盯着他问道:“有什么奇怪的?大不了今科不中,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吕文穆公也是三十三岁时中的状元,足够在下考上三次了!”
王景范摇摇头说道:“这一卦问的是吉凶,在下开始时为子瞻兄占卜一卦是上吉之后大凶,也不由得有些疑惑便为子由也来了一卦,你们二人的卦象都是一致的。在下自问学了这占卜之术,虽不能做到事事尽在掌中,但也不会太过离谱。子瞻、子由你兄弟二人今科虽有波折但必然高中,然高中之后必有一劫,遇之命劫需放宽胸怀,未来坦途不可限量……”
苏轼和苏辙是不是会像一些读书人那样拜魁星,王景范不清楚至少未见过两人有这等迷信举动。不过苏母程氏病故消息在兄弟两人高中之后传来,想必会极大的打击这两兄弟――苏洵早年好游历,苏家皆由程氏一人操持,两兄弟的启蒙教育也是程氏一手包办,这种情况直到苏洵彻悟之后才有所改观。王景范借着这个机会用卜筮之术说来,一是打消两人对科举考试成绩不安的心情,二来也是希望他们在高中后得知母亲病故莫要心理上有大起大落。
苏辙笑着说道:“难不成见复是权知贡举欧阳内翰不成?在下记得在进贡院之时,见复还曾说过‘一时、二命、三风水,四积阴功五读书’之言,这又作何解?”
“能够过解试的举子想来绝大多数都是聪颖之辈,进士科的试题更没有淳化三年太宗皇帝出手拟定的《庄子・寓言》摘出的‘卮言日出’四字作赋,说到底也不过是各凭手段看谁写的文章更能博得考官青眼罢了。是所谓‘三分才学七分运气’便是这科举的精髓所在,子由莫要笑话,在下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王景范笑着说道。
“卮言日出”为题作赋乃是太宗皇帝亲自出手拟定的殿试赋题,为的便是让题目更加艰涩来打击那些科场快手,而且少有的下令不得给予考生任何提示和解释。如此艰涩的题目加上前有解试罢黜快手钱易在先,整个考试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那些科场快手若不领悟还要强行交卷,等待他们的便是严惩,最后也便有了李庶几如此才学到了八年后才进士及第。淳化三年的殿试赋题也是自大宋立朝以来,堪称科考最难试题。
“卜筮之术终究不可闻不可信,今科不中大不了回去再读三年,前有吕文穆公三十三取状元,在下所求不高,三十取进士足矣!”苏轼笑着说道。
王景范饮进杯中酒用小酒盅轻敲桌面:“时也命也!在下虽善卜筮,然更观局势亦是如此,两者相证才能把握机会逆流而上!子瞻、子由,可问在下与贤昆仲在那进士科试卷上有何共通?”
“行文皆是平淡如水,效仿两汉古文……”苏辙毫不犹豫的说道,自礼部试结束之后,他们三人便互通了卷子诗赋论三场的文章,苏辙对此并不陌生。从他们兄弟两人第一次结识王景范时所作《六国论》便已经有此感觉,时下都风行太学体,自徂徕先生石介直讲国子监,庆历四年建太学,这十余年来科场上的卷子非“太学体”不取,像他们兄弟两人这样还效法古文的举子少之又少。
王景范嘿嘿一笑:“当今古文谁能称‘大家’?谁又能与唐人韩柳并列于世?”
“唯有欧阳公!”苏辙答道,不过又迟疑的问道:“以太学体作文取士已是科场上不变的规矩,我兄弟二人受家父教导效法韩文亦是迫不得已……”
“子由如此推崇欧阳公,且不知其作《议学状》、《与石推官第一书》、《第二书》?”王景范笑着说道:“庆历新政徂徕先生石介与欧阳修虽是同道,甚至张方平亦因石介与欧、范多有交恶,可见欧阳公对徂徕先生石介亦是非常不满的,徂徕先生当年能够做到的,在下相信欧阳公今日亦能做到!”
自从欧阳修被任命为权知贡举后,白沙书院内的学子们就考试中该如何作文的议论就没停下过。王景范出于白沙书院的考虑还是主张以古文为主,不过自隋代开创科举考试以来到了大宋,这几百年科场上的状元卷和省试卷流传下的文章来看古文在科场上可是大大的劣势,尤其是最近十年来的科场上虽有张方平在庆历六年权知贡举的时候上书明言指斥石介为首的“太学新体”,但大势亦未曾有多少改观。
张方平知益州,王景范手中的《全宋词》无论是张方平还是苏轼的小传都有两者互有往来的记录,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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