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周广顺三年(公元953年),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通往陕州的官道上,一行二十余辆车马,辎重而行,如此庞大的队伍,竟然格外的肃静,只听得车轮发出“咯吱吱”的声音,令人感到异常的压抑和凄惶。
王峻端坐在车厢内,倔强地紧闭双目,咬紧牙关,王美丽紧紧地依偎在父亲身旁,忧伤的眸子里充满无奈。这都出京七日了,父亲居然没有开过一次腔,这两日更是茶饭不思,几乎就是绝食。曾经高高在上,位极人臣,而今凄凄惶惶被贬商州司马,巨大的落差,令王峻几近崩溃。
忽然,车队之后传来一阵地动山摇般的“隆隆”之声,王老实惊骇地驻马向来路看去,烟尘滚滚隐约可见,百余骑放马狂奔而来,车厢内王峻陡然睁开双目。
“兀那汉子,你们可是王司马的车驾?”一位发绾金撰的黑瘦汉子越过车队,掉转马头,拦于道中问道。王峻长子摆手令车队停驻,上下打量着汉子,不屑道:“何人大胆!竟敢拦阻王大人!”黑瘦汉子闻听,喜形于色,对包抄上来的几位粗犷汉子道:“这下发财了!”
“本大王乃伏牛山虎跳岗‘黑虎太岁’万行风,识相的,快快交出财物,饶尔等一条性命。”黑瘦汉子耀武扬威地喝道。王峻“啊”了一声,脸上浮现出一股极度失望的神情。
“原来是打劫的山贼。哼!你先胜了本少爷掌中之剑,再来打财物的主意吧!”王峻长子与二子双双拔剑在手,扑向万行风。万行风鼻子里冷哼一声,勒马旁侧,早有手下两个粗犷汉子,各执兵刃与他们斗在一处。这两个少爷,平日里也惯使些武艺,与人相斗,未曾落过下风。可是,他们似乎忘了,以他们显赫的地位,谁敢与他们真枪实干?
王老实守护在父亲车驾旁,尚未来得及阻止二位兄长,就眼见他们血溅五步,命丧当场,更有十余位冲上前救援的家将,被万行风的手下如砍瓜切菜一般,斩于刀剑之下,不由骇然失色。车厢内,王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决然地掀开帷帘,抬步下车,一双凛然含威的眸子,冷厉地扫视众人。
万行风居然为王峻的目光所震慑,摆手令手下稍安勿躁,在马上拱手道:“久闻王大人英名,今日吾等兄弟只为求财,请王大人通融。”王峻眼望身首异处的两个儿子,霎时悲从中来,不禁仰天而笑,老泪纵横:“杀人越货,居然还令事主通融,天下宁有此理乎?”声音悲怆莞绝,令人闻之泪下。
“蓝若!这些山贼太张狂了。”一个温婉悦耳的女子声音略带薄怒地说道。众人抬眼望去,只见官道不远处,两骑立马观望。遇到这样的事,常人早已远远地避开,唯恐不及。可是,这一对少年男女显然不是寻常百姓。
王老实举目看去,棕色马上,是一位蓝衫英俊少年,说话的女子,骑着一匹白马,一身杏黄色的衫裙,映照着她美艳的容颜,更增丽色。王老实见到少年,再也没有了往昔的矜持,开口大声唤道:“萧大侠!救我!”王美丽亦看到了萧蓝若,喜极而泣。
“哇哈!这下发了,我说今日怎么老是左眼跳?原来是要财色双收啊!”万行风身旁的一位贼首望着按马近前的萧蓝若和林云素,猥亵地贼笑道。
萧蓝若面色一沉,眼中精芒电闪,缓缓沉声道:“这位大哥,请过来说话。”贼首以为萧蓝若怕了自己,拍马到了萧蓝若身前,道:“你把身边的小姑娘给我,本大爷就放过你。”话音未落,蓝衫一闪,只听一阵令人牙痒的骨骼碎裂之声响起,这位膀大腰圆的贼首,已经滚倒在萧蓝若身前,一脸痛入骨髓的表情,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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