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2-31
如果此刻站在陈宋面前的这位矮小老头乃是白雀翁的话,那之前那个死在他手下的白雀翁又会是谁?
陈宋倏地一抱拳:
“原来是朱老先生,晚生真是失敬了!”
他这几个字,说得很勉强,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听着怪不舒服。
白衣老人怔了一下,用双眼斜了宇文星寒一下。宇文星寒也微微皱了一下眉,半笑道:
“咦!陈相公,原来你知道朱兄的大名?”
陈宋暗责自己太冒失了,他随机应变地一笑道:“东翁你太健忘了,不是你老人家那天亲口告诉我的,竟忘记了?”
宇文星寒张着大嘴啊了一声,遂自大笑了起来,他频频点头道:“是的!是的!是我告诉你的,我都忘了,那天我喝得太多了!”
白雀翁白雀翁面色这才缓和了下来,他尖声笑着道:“这么说,老哥哥,你倒是真心记挂着我这个老朋友了?唉!”
他摇了摇头,不胜感慨地道:“小弟哪有你这种清福好享?这多少年虽退隐深山,日夕仍不得不为着生活打算盘,哪里像你老哥,这么坐享清福,唉!我是太羡慕你了。”
宇文星寒微微一笑: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老朋友,你羡慕我,我何尝不羡慕你!你知道在这种穷地方呆久了,连人味都没有了,一些旧日的老友,也都疏远了!”
他翻了一下眼皮,看着他的老朋友说:
“譬方说你,若非是我亲自下帖子,你会来这鬼地方么?所以,老朋友,你不要再羡慕我了!”
白雀翁冷笑了一声,用他惯于刻薄人的一张嘴,哼道:“得啦,老哥哥!你是怕我们这些穷朋友找上你的。其实说真话,这一次要不是看在你八十整寿的份上,兄弟还真不想来呢!”
宇文星寒微微一笑:
“老朋友!那是为什么?我并没有得罪你呀!”
白雀翁嘻嘻笑了一声:
“十五年没有音信,只一张帖子,却令小弟跋涉千里,老哥哥,你算算,由衡山到你住的这肃州,要走多少路?”
他说着哈哈笑了一声,那声音真像是小孩啼哭一样地难听。他接道:“老哥哥!若非是你,我真不知谁有这么大面子!”
宇文星寒红着脸哈哈一笑:
“所以这才显得我们交情不浅呀!”
白雀翁小眼一翻,看了一边的陈宋一眼,龇牙笑道:“好了!不要提这些了。老哥哥,我想老尼姑和李胡子也快来了吧?”
裂空摘星宇文星寒微笑着点头道:“应该是快来了。唉!老朋友们快二十年没有见了,朱兄你这些年可好?”
白雀翁苦笑频频,他看了一边的陈宋一眼,道:“你是知道的,吴家祠堂事
后……”
宇文星寒脸红了一下,很快地打断他道:“过去的事还提它干啥……唉!老朋友,我已经把那件事忘了。”
陈宋心中不由大大地震动了一下,愈发注意地往下听。这时只见白雀翁一只小眼往上翻了一翻,冷冷一笑:
“我可没有那么健忘,这事情我一直牢牢地记挂在心里。”
宇文星寒不由皱了一下眉,突然问道:“那么,你莫非有什么发现么?”
白雀翁龇牙一笑:
“那倒没有。不过,我内心总好像有个预感似的,尤其是每当我看到一个年轻的孩子时,我总会去加以注意……”
他笑了一下,用手一指陈宋:
“就好像这位陈相公,他的岁数不是和那孩子很接近么?要是他有一身本事,那就不得不令我们注意了。”
宇文星寒睨着陈宋微微笑了。陈宋尽管心中紧张万分,表面却丝毫也不敢带出来。尤其是白雀翁的话,更不能不令他特别小心,只要有一丝异态,恐怕就逃不开这个危险人物的眼睛。因为他发现到,白雀翁始终很注意着自己。这时,白雀翁又转过脸微笑道:
“陈相公,府上也在甘肃么?”
陈宋摇了摇头。
宇文星寒叹了一声。
“陈相公身世可悲,现在已没有亲人了。”
白雀翁灰白的眉毛敛了一下,口中嗯了一声,细目半瞟着陈宋,微笑道:“是么?”
陈宋不得不小心地掩饰自己,因为他发现,这个老儿太多疑可怕了,他苦笑道:“晚生身世可怜,宇文老先生所言非虚。”
宇文星寒叹了一声:
“他一个读书的孩子,漂落到这荒僻的地方,虽有一身抱负,一手文章,却也无用武之地。”
白雀翁耸眉笑了笑:
“不过,陈相公,恕老夫多话,足下如此人才,中原地大人多,莫非还不能一展抱负么?如何要跑到这荒凉的地方?先前听宇文老哥说,足下还是一个举人呢!这是……嘻嘻!陈相公莫非还别有企图么?”
陈宋心中暗骂,好个奸猾的老儿,你休想套出我半句真话来;于是表面上愈发装得一片茫然,低头叹息了一声。
“晚生来甘肃,本是想投奔凉州城的一个表叔的,可是来此以后,我那表叔却不知去向了,晚生盘缠用尽,寸步难移,落得冻倒街头,若非……”
他深沉地看了宇文星寒二眼说:
“若非宇文老加以援手,此刻……”
言下颇有唏嘘之意,只是那眸子里的眼泪,却始终也落不下来。但如此已经颇能引起宇文星寒的同情了,他苦笑道:“那是不错的,相公,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白雀翁睁着一双小眼,却是很注意地听着,他听到这里,淡淡一笑道:“可怜!”
陈宋自忖着,这样盘问下去,可难免就要露马脚了,当时窘笑了一下,对宇文星寒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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