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添了杯酒。
老头坐下,弹拨了几下三弦,清了清嗓子,“那小老儿就讲一段江湖上的传闻故事。天下剑子有七,乃是名剑谱评定而出,每一个都是力可拔山,武力惊天的超绝人物,半点不做假。这七剑子中,最近就有昆仑剑,一路仗剑出昆仑,挑战天下群雄的盛事。那昆仑剑在七剑子中名列第三,仅次于冷月山庄大庄主和那号称剑上仙人,剑下苍生的沧海剑。乃是太虚观上一任掌教老天师的得意弟子。这昆仑剑第一战,便是在白帝城头出手。一步跃上白帝城头,只如飞仙一般,剑未出鞘,一击便就杀了两名当世好手,那可是无形剑气,可百步之外取人性命。”
酒肆里的客人们都停下了筷子,看着老头,胖商贾很权威地说:“的确如此,我爷爷曾经去昆仑山太虚观敬香,就有缘见过那老天师一面,据我爷爷他老人家将,那老天师一百好几十的年岁,却依旧鹤发童颜,相必是那传说中仙丹的功效了,若是能买一颗来尝尝可就好了。”商贾好似觉得自己说了很好笑的话,哈哈大笑起来。
众酒客七嘴八舌地问:“那后来昆仑剑又去了哪?”
老头捋了捋山羊胡子,说道:“昆仑剑一剑杀了那两名当世好手之后,继续南行,找上了号称当世十大高手的上任刀神。”
这时候,上酒上菜,忙的不亦乐乎的小儿走过老头儿身边,听了老头儿的话却是嗤笑一句。“什么刀神剑圣,本店一天不知道要来上几打!还不都是蹭吃蹭喝的,提起把刀剑就可称神作圣了?嘿!都是放屁。在我们西凉,只有那配着西凉刀的西凉甲士才是英雄。”
胖商贾却说:“江湖可不好与军伍相提并论。老头儿,再讲一段。”
老头倒不计较,拨着三弦,思量了一会儿,徐徐开口:“那小老儿就再讲一段最近发生的大事。不仅与这江湖七剑子有关,也和西凉三州之上威名赫赫的西凉王爷有关的趣事。话说那修罗剑于十日前,在洛城城门口行刺于西凉王。”
胖商贾不耐烦地说:“这算什么?早已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小二也打趣道:“嘿!咱们西凉岳王爷大摇大摆的正对修罗剑百步开外而坐,等着修罗剑杀将过去,然而那修罗剑却是没能近身十步以内,便就身负重伤,凄惨被擒。所以我说嘛,什么高手剑子,在西凉铁蹄之下,还不都如同纸糊一般,那冷月山庄就是例子!”
掌柜远远听了小儿这话,只怕是在坐的有行走江湖的侠客,会因此毁了生意。当下吹胡子瞪眼,大吼一声“臭小子!莫要胡说!赶紧给我滚回来!”
对西凉王与西凉铁骑推崇至极的小二这才灰溜溜的小跑回内堂,背后跟着一阵酒客的欢笑声。
老头不慌不忙地道:“可是据小老儿所知,西凉王饶修罗剑不死是另有原因。”
“老头赶紧说!别卖关子!西凉王究竟为何不杀修罗剑?是谁人救下了他?”酒客们听得入神,频频催促。
老头笑呵呵地说:“西凉王与修罗剑做了一笔买卖。”
“什么?”
众人惊叫连连,老头很满意这个效果,不慌不忙地拨着琴弦,接着说道:“具体原因,小老儿一不清楚,只知道修罗剑行刺不成,西凉王爷却是大发慈悲,放重伤的修罗剑安然离去,而后修罗剑一路缓缓南行,现如今也不知到了哪里!”
“西凉王可是又要有什么动作了?”胖商贾似乎并非西凉本地人,言语之中却是没有太多忌讳。配合着胖商贾的这句疑问,老头的三弦琴声高昂急促,好似黑云压城,城池将破,逼得人心不安。
胖商贾身边跟着的一名镖坊少年感兴趣的开口道:“老爷爷,不如给我说说西凉王吧!”
老头停住了,眼中暗含畏惧,只是拨着三弦,乐声凄婉哀伤,酒客们也难得的不催促,一个个都沉默着。几个西凉本地的酒客更是面色发白,眼中隐有畏惧。酒肆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安静,众人一直在刻意忽略西凉王这个等同于死亡的名字,心底去又不免带着恐惧的好奇。
老头欷歔,突地竟是有些大逆不道感叹道:“西凉王此人可谓真正冷血无情,被江湖英雄视作恶魔,不过他在民间倒不全是恶名,大概因为他肯以礼相待那些贱民草寇,少年儿郎们不但不怕他,反而都把他视作大英雄,希望有朝一日能像西凉王手下的将军们一般,凭一身才华建功立业、名震大荒。”
酒客之中不乏如镖坊少年那般年纪的儿郎,此竟皆是用力点头。
“西凉四犬,哪一个不是响当当的英雄人物。若我能入西凉王府做事就好了,我听闻鹰犬与狐犬可都是西凉王府的家丁出身,若我能做得那西凉王座下第五犬,可不就能为我大明上阵杀敌,建功立业了?”少年心怀憧憬,呵呵乐道。
胖商贾虽然顾忌不多,但却是颇为识趣,听了少年这话之后,急忙咳嗽了几声,低声斥责:“胡说什么?我们的身份……不要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