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好男儿兴许就要废了,那才最是可惜啊!”
韩魁知道岳三是气愤鹰犬弃了兵马韬略不顾,拾起那向来被岳三视作末流小技的武学,孜孜不倦,硬是弃了那三十万西凉铁骑铺垫在前的阳关大道不走,偏要在荆棘满布的武道小径上艰难行走。韩魁在抬眼看了岳三一眼。嘴上没说,心中却是打趣了一句。
“这四公子可算是二将军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了。三将军看似满是气愤,心里更多的却是心疼啊!”
“那以将军看来,这草狗如何?”
“还需雕琢,更何况李善之其人,你也不是不知道,这草狗的身份来历还未弄明,若真是李善之的后人,那倒还好说,最怕这草狗知不是李善之步步为营之间的一颗棋子,那咱们可就都被他算计了。”
“将军所言甚是。”
“韩魁啊,你帮我想想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如此雕琢,利弊各有几何?”
“利弊因人而异。草狗此刻心若一张白纸,七窍未开,行万里路可以,这万里路途要如何走,却要小心布置,只要这路途布置妥当,这利弊之说就不太重要了。”韩魁用手指蘸着酒水,自顾在桌案之上涂画出一条线,由西至北,由北至南,独独缺漏了东边一隅。
岳三举起酒碗,一口饮下大半碗,岳三将酒碗放到自己眼前,愣愣望着酒碗里剩下的那些许辛辣之极的西凉烈酒,有些出神,许久方才叹一口气,笑着说了一声。“老啦!想当年,这种清酒,一口气可饮下半坛。”
韩魁笑笑,照例小酌一口。
“心却不老。”
西凉王一样大笑,回道:“老咯!不老又岂能整日想着要如何保住这偌大一份家业,不老,又岂能有与燕王于江湖戏耍的心思?”
半响,西凉王突地止住笑意,拇指摩挲着瓷碗沿口。“今日在城门口见了燕王府上的那些狗崽子,想来不出时日就要登门而来,你说我当不当见。”
“将军的意思是?”
“见!”岳三放下酒碗,手指轻敲桌面。
“可太祖跟将军可是立下王不见王的规矩。这一点,当今圣上心里想必也清楚,如今见了燕王府的人,若是传到金陵那边,即便当下圣上不说什么,到底也是一个很难过去的槛啊!”韩魁一样放下酒碗。
“金陵的那位还是太年轻,过不了燕王那关的话,也就没有以后了。”岳三怅然一叹,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当年若是径直立下燕王为储,何至于如今这般田地。”
“若立燕王,至秦晋于何地啊?”西凉王摇头,与韩魁相视一笑,自古帝王家事,常人何以道苦乐。
次日正午,西凉风雪更烈。
被唤作骄奴儿的青衫剑客手撑着牢不可摧,难以常理度量的油纸伞,跟在那名手持价值千金折扇的富贵公子哥恭敬立在西凉王府门口。
今日,这位一看便知是出自豪族门阀的
俊逸公子爷盯着西凉王府中门处蹲坐着的两头丈高的汉白玉石狮子愣愣出神。
递出名刺许久,却是如同石牛入海一般,全然不见西凉王府那边有丝毫波澜。
骄奴儿立于俊逸公子身后闭目许久,却迟迟不见西凉王府有开门迎客的意思,当下双眼微睁。
“西凉王这是恪守王不见王的规矩?”
“岳三为人,这辈子都没有讲过规矩。”俊逸公子笑声道:“再等等看吧!”
骄奴儿听了公子哥这一句“再等等吧!”当下只记起了家中那位权柄滔天的主人常挂在嘴边的那一句。“年轻是好事,能等。”
当下,昨日观修罗剑与剑侍斗剑,不见有半点偏颇的指点二人实力品秩的一流剑客骄奴儿颇有些震惊的看着自己身前,淡然站定的年轻男子,心中暗道一声。
“此些年来,这小主子待人接物的心性却是与主子像足了八分。余下两分与那王府中的那位宦臣又有所相近。”
自幼丧母的少年,有着只能唤自己生父为义父的无奈,步步惊心,杀机遍布的王府里,生长这么些年,这个少年似乎更是能体会“等”之一字的重要。
果然,又过了半个时辰,西凉王府的旁门总算是隙开一条缝来,草狗顶着冲天辫的脑袋缓缓伸将出来,连带着探出半个身子,轻声轻气的问了一句。
“来人可是燕王府朱公子么?”
“是了!”俊逸公子一眼认出了这个开门问话的少年正是昨日站于西凉王岳三手边观战,颇受西凉王喜爱的童子,西凉王第五犬入府的消息在西凉铺天盖地传开的时节,俊逸公子丝毫不敢对草狗有半点怠慢,当下恭敬伸手作揖道了一声。“正是在下!”
草狗看了这俊逸公子和那背后单手撑伞的青衫剑客一眼,只觉此二人气态一个潇洒,一个傲然,气态都极为出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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