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之上,后厅之中,大红的幔布霎时扯开了一出折子戏。
浓墨重彩的戏伶吱吱呀呀,弦索胡琴不能免俗的是生离死别,折子戏没有开头和结尾,此刻上演的正是残缺不全的高潮---一官样老生,垂垂于台上,大声疾呼。
似乎是功高震住的老套戏码。
“吾皇!老杜三十载辛劳,就这般付与东流吗?”
杜嘉宁手中的茶猛然一倾,诸多唱词她皆没有留意,偏偏是这一句“老杜”叫她心颤。眼角余光撇到白墨染,那人镇定泰然,看戏十分投入。
“这演的是什么?白御史能否跟我讲讲?”
“猎人归山,收起良弓;妻儿团圆,惹妾妒恨;公子小姐,无法成眷……这是出大戏,诉尽世间含恨不如意,杜女史若有兴趣,在下愿意悉数道来。”白墨染眼里含了无数的深意,颀长身子默默站起:“今日先告辞。”
他闪进一侧的幕帘,台上老生退场。
那样急迫又担忧,难以抑制瞬间欣喜的一张脸孔出现在面前,是顾影。满堂的喝彩声,映衬这他急红的脸庞,出现的刚刚好。
台上正戏开始上演,青衣小旦,在闺阁中巧笑如花。
“走的那样急,都不等我一下,好没风度!”顾影赶忙坐在杜嘉宁对面,将四下情景收入眼中:“我不就是多看了花灯上的美人几眼么,何至于此撇下我,独自到这里享福?”
顾影指了指这台上台下。
不得不说,白墨染挑了个好地方,清雅有致,水榭亭阁,枝木疏离掩映冬花。戏台古朴,看戏诸人隔着恰好的距离,不相互打扰,小厮端茶送水,井井有条。才上的戏,便有不少土绅抛金掷酒,打赏貌美的青衣小旦。
“纸上观人,不如到这里来。”杜嘉宁向台上指了指,将面前的瓜子推给顾影。
“呵呵,脸小了些,嘴巴鼻子挤在一起,而且妆太浓,不喜欢,不喜欢……”顾影摇摇头,看了尚未动的一盘瓜子,桌上尚未斟茶的空盏,道:“你一直在这里?戏好看么,讲了什么?教我也好好看看。”
“一路寻着声过来,戏才开始,茶还未上全,你就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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