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妃径自入座,旋身看向悦帝,娇俏一笑,微微俯身致谢。
待到半饷过后,她才恍若回过神来,闲闲道:“原来杜女史也在这里啊!”
她一直在这里,好不好?果然除了悦帝,宓妃不会给任何人好脸,杜嘉宁心中一阵小鼓击堂,面上却无比诚恳:“给宓妃娘娘请安,宓妃娘娘万福金安。”
宓妃看了眼杜嘉宁,眼波一转,又看向悦帝,突然痴痴笑道:“看来臣妾打扰皇上了……”她尾音拖的很长,却又不完全说尽。
杜嘉宁直直叫苦,哪里惹上了这尊神!
“就是她这副小性子吃醋劲,统统给朕写到册子里去。”悦帝饶有兴致。
“皇上和娘娘感情深厚,恩爱有加,臣虽拙笔写不出十分之一,但必定竭心尽力,不辜负皇上和娘娘的厚爱。”杜嘉宁抿抿嘴,一段话说完,牙真酸。
宓妃一阵轻笑,不再言语,因为她看见悦帝眉头舒展,仿佛颇为受用。
两人又是说了一小会儿话,似乎觉得不够排场,宣来了宫廷乐师,一数溜的长排坐下,抚琴的抚琴,吹箫的吹箫,丝竹笙笛样样如十八般武器排列,真是够排场!
挽月从未教过杜嘉宁声乐,就连这些乐器,都是她自学成才识得的。
至于演奏了什么?杜嘉宁完全不知道,只觉得极其隆重,极其符合在座的两位人中龙凤。
她一直站着,到现在还在站着,不一样的是之前站在殿中央,现在站在边边。
宓妃席上的碗碟由之前四个增加至十二个,身后齐齐站了四奴四婢,她动了面前连个碟子的菜,其余一概没碰,闲暇之余夸赞了乐师夜无生的琴技见长,暗讽了那个在她眼皮底下爬上龙床的郑宝林,虚问了新后近来的身体状况。
杜嘉宁终于明白悦帝宣她来,是让她增长撰写经验的。
一腔紧张热血无声化成水,她抬眼看看那个镶金缀玉的华服美人,一颦一笑,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有恃无恐的得宠,原来他喜欢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