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的脸色黑如锅底,一副万分狰狞的模样。
楚嫣然亦是气的不轻,轻拍着胸口缓气,“娘……我们若是真气,岂不是让她快活。”
“对,不能气,我们先回家!一间破酒楼还妄想打倒冯氏的金字招牌!那小贱人是白日做梦!”冯氏骂骂咧咧地转身。
店小二不屑地剜了母女两人一眼,甩了甩汗巾扬长而去。
醉仙楼,宾客满堂,一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坐于东南角,姿态闲适的品着清酒,不时抬眼凝向二楼忙碌的倩影。
秋菊擦了擦汗,凑上楚姒清耳边嘀咕两句,“小姐!第三日了!他屁股都没挪过地!堂堂端亲王无所事事,每天来瞧女人!”
“让他看去!”楚姒清无奈地摇摇头,懊悔那日冲动之下犯的错,后来她无论怎么解释,甚至直接坦白说是谎话,奈何慕容君墨怎么也不肯相信,非得将她当做赵敏惜。
“明日就是一年一度的七夕!楚姒清……你会来赴宴对?”慕容君墨不知何时飘到二楼,他温温而笑,风度翩翩地摇着折扇,配上那俊美无俦的容颜,引得楼下的女子纷纷春.心泛滥。
“不去!”楚姒清冷冷回绝,继而转身进了房。
“去不去,由不得你,小惜儿!”慕容君墨眯起狭长的凤眼,幽幽地说了句。楚姒清,即便你不是小惜儿,也引得了本王的注意,如今休想轻易抽身!
里里外外忙了三日,楚姒清总算安顿好醉仙楼的一切事宜。
暮色西陲,云水阁,楚姒清懒懒躺在凉亭里,用地窖的冰块敷脸,依旧赶不走酷暑,再加之怀孕,她只觉得浑身烦闷不已。
“小姐……”秋菊恹恹地喊了句,拖着疲累的身子缓缓走来。
楚姒清闭着眸,疲累地回了句,“我不想吃晚饭……你们先吃!”
“小姐……我们明日怕是去不了后山避暑了!”秋菊坐下来,唉声叹气道,拿着锦巾不断擦拭着额上的汗水。
“恩?什么意思?”楚姒清豁然睁开明眸,挑眉细问。
“安公公刚刚传来皇上口谕,说世家未出阁的女子明日一律得出席七夕宫宴!”秋菊抢过楚姒清手里的团扇摇着。
“……”楚姒清听完,默然不语,既没表现出苦恼,也没表现出忧虑,明眸里平静无澜,也唯有她自己知晓,即将再次面对那个男人,她能淡定如初吗?
皇家的应酬,一次又一次,她依旧无法逃过!既然逃不过,何不坦然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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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晚膳后。
“小姐……穿这件!”秋菊拿着一堆华丽的衣物迎上来。
“不好!不适合清儿。”周氏忙着参考,不断比试。
“娘……秋菊,我不是去选美!用不着穿漂亮。”楚姒清无奈地叹口气,抢过衣物统统扔进柜子里。
“清儿,今日乞巧节,指不定能寻到良缘,你这丫头怎么半点不积极?人家的姑娘巴不得将自己打扮地最漂亮!”周氏无奈地叹道。
楚娰清努了努嘴,自信地扬眉,“娘,你觉得我如今这张脸需要打扮吗?”
“小姐!你能不能别这么自恋!我鸡皮疙瘩飞了满天!”秋菊翻了翻白眼,鄙夷地弯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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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楚娰清从马房里牵出小红马,孤身前往皇宫。
到达天胤宫时,月儿高挂,漆黑的夜空,牵牛星和织女星,隔河相望,遥遥相对,楚娰清抬眸凝着那两颗璀璨星子,一抹惆怅萦绕心头。
“楚娰清!快来跟我坐!”慕容昭阳及时喊道,一如往昔的热情如火。
她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又青春动人。
楚娰清望向她,忍不住称赞,“你今天真漂亮!就好像夜里盛开的蔷薇花。”
昭阳听闻夸赞,脸上的笑容敛不去,“咦?今日盛大的节日,你怎么就穿了件素衣?不是没钱买衣裳吗?早跟我说啊!”
楚娰清扬唇笑笑,“你呀!别瞎猜,我酒楼现在日进斗金都不止呢!好了,我们去座位再谈。”
“噢!”昭阳只得作罢,没敢多问,拉住她径直走到座位。
“四哥!你来了,还带了美人?”昭阳眼底掠过黯然的神色,却故作无事地打招呼。
慕容熠尘淡淡允了声,他身后的美人舞倾城倒是落落大方地掬礼,“妾身见过郡主!”
妾身?何时封了妾的?楚娰清心中嗤笑,冷冷睇了眼二人,只觉得胸腔里压抑极了,那夜空的明月也好似蒙上一层晦暗之色。
“楚娰清,你坐哪边?”昭阳好心指了指左右两个座位,让她避免尴尬。
楚娰清淡然处之,落落大方地坐在右边,邻座的人的正是舞倾城,而慕容熠尘伴美人旁侧。
男人自始至终,没正眼瞧楚娰清一眼。
丝竹悦耳,舞姬撩人,半个时辰后,王宫贵族陆陆续续到齐。
慕容子喧与盛装的楚嫣然并肩而来,他落座后,目光若有若无地打在楚娰清身上,眉宇间担忧的神色挥之不去。
相继而来的众人,大多是成双成对,天作之合的璧人。
年老的大臣将糟糠之妻带来,与人谈笑风生。
年轻的公子哥带着美娇娘,与人攀比高下。
乞巧节,真是个绝美的日子,一对对有情人眼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四爷,妾身给你剥葡萄!”舞倾城朝着男人嫣然一笑,纤纤素手捡起几颗水晶葡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