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喧眸光坚定,听禁卫军讲述今日早晨发生的刺杀事情,顿觉疑点重重,以慕容熠尘的箭术,第一箭就能让刺客降服,可他连第二箭都是偏的,那刺客与他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楚姒清就要问斩了,而他竟不顾一切地去捉拿刺客邀功吗?这不太像他的行事作风。
“六哥,我信你,就算找到天亮我也陪你找先去,指不定楚姒清正等着我们呢。”昭阳摇了摇头,赶走困意,继续朝前前进,“楚姒清,你在哪?听见我了吗?我是昭阳啊!”
“清儿!清儿……”慕容子喧不顾声线沙哑,继续漫无目的地寻着,仰头望去,云层聚拢,一场大雨将至。
“六哥,那些尾巴不见了,指不定被我们给绕得迷路了。”昭阳朝后望了几眼,得意地扬起唇角。
“恩,怕是心怀鬼胎,所以我们必须更快找到楚娰清。”慕容子暄拉了拉缰绳,忧虑浮上心头。
***
楚姒清因为吸食了过多的瘴气,导致神志涣散,胸闷气断,当她有了微弱的意识时,只知晓自己伏在一个男人的背上。
男人的背很宽广,坚实,犹如世间最好的避风港,带给她无穷的安定。
慕容熠尘背着楚姒清从洞里出来,却雪上加霜,碰上一批来历不明的刺客,他左脚被夹伤,与刺客周.旋,花费了一定的时辰。
后来,月亮隐入云层,偌大的红密林,他辨不清方向,唯有将楚姒清背着前行,想找一处安静的地方落脚,等天亮再赶路。
而他的脚因为长期行走,伤口顾不得处理,已然是快支撑不住,连带的是引发双腿的旧患复发,行走越发困难。
“快停下……你不累吗?”楚姒清牵起唇角,虚弱道,男人沉重的喘息和虚浮的脚步让她心底一阵难过。
“清儿,你醒了吗?”慕容熠尘欣喜若狂,停下脚步轻声问,真怕自己听错了。
“……前面有个山洞。”楚娰清没有正面回答他,抬手朝前方指了指,她意识涣散,也不知晓救他的男人是谁,赫连懿吗?还是慕容熠尘,或者另有其人?
慕容熠尘心中一堵,神色黯然不再多说一句话,背着楚娰清,飞快朝山洞赶去。
夜里,雨淅沥沥地下着,寒气逼人。洞里,却是另一番温暖景象。
篝火旁,楚娰清睡颜安静,整个身子窝在慕容熠尘怀里,梦里呓语着,“慕容熠尘,大混蛋,我不稀罕你,不稀罕。”
她气鼓鼓地说着,小手也不老实,胡乱地挥舞,那娇憨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又心疼不已。
“清儿……你会原谅我吗?”慕容熠尘扪心自问,原谅?以她倔强的性子,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翌日,天蒙蒙亮,楚娰清这才渐渐转醒,还未睁开眼睛,就惊觉自己躺在一温软男人怀里,淡淡的墨香沁入鼻尖。
“醒了?”男人急切地询问,语调蕴着浓浓的喜悦。
“恩。”楚娰清努力睁开眼睛,入目所及,是慕容子暄清隽的脸容,一双眸子蕴着琉璃的色泽,鼻梁高挺,薄唇弯起好看的弧度,俊美如仙的五官无不透露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儒雅。
原来,昨夜救她的人竟是慕容子暄,楚娰清心底没有来地划过一丝落寞。
挣扎着,想离开男人的怀抱,却发现浑身使不出半分气力,“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我和昭阳是这个山洞找到你的,清儿,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伤了哪里?这么严重?”慕容子暄探究的目光扫在楚娰清胸口那殷红的某处,听说昨日的刺客左胸受了箭伤,莫非是她?如果是这样就不难解释慕容熠尘的箭为何第一次会失手。
“我没事,至于发生了什么,可以不提吗?”楚娰清恹恹地闭上眼眸,忆起昨日那冰冷无情的一箭,至今心口泛疼。
“好,你不说,我便不问了。”慕容子暄将楚娰清扶正,从怀里掏出雪白的娟帕在树叶编成的舀子里浸湿,递了过去,“先洗把脸清醒一下,昭阳去找食物了,马上就能吃早膳了。”
楚娰清弯唇笑笑,接过娟帕,“谢谢你们救了我。”待看清那娟帕上那熟悉的人物头像时,楚娰清愕然,一颗心登时狂跳不已。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慕容子暄见她神色异常,不免忧心询问。
楚娰清鼻尖一酸,激动地拉住慕容子暄,哽咽道,“慕容子暄,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好不好?”她满心期待,一双眸子盈满水雾。
“好,清儿想问什么?”慕容子暄心中狐疑。
“这娟帕是你的吗?”楚娰清将娟帕摊开,屏住呼吸急问。
“是……”慕容子暄犹疑片刻,而后很肯定道,“是我的!清儿想知道什么?”娟帕的确是他的,如今只是物归原主罢了。
楚娰清继续道,“子暄,你还记得小爱吗?”小爱是她的乳名,孤儿院的院长给取的,后来,她长大后,只告诉了阿洛一个人,每每两人缱绻纠缠时,他会一遍遍轻柔地吻着她,嘴里唤着,小爱,我的小爱,你真美,你是我的!
慕容子暄很快摇头否决,“清儿究竟想说什么?我并不认识一个叫小爱的人。”他努力在脑海中搜寻,只为能替她分忧解难。
“没事,我没事,你怎么可能认识她呢?”楚娰清燃起的希望瞬间落入谷底,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阿洛,原来,今生你早就将我忘记,可我,并不怪你。
**
帝女授衔仪式上的风波只因梅妃一句话归于平静,楚娰清无罪释放,重获自由。
过了几日养尊处优的日子,楚娰清身体恢复地七.七.八八。
秋菊打了一大桶热水,将干净的衣衫递给楚娰清,“小姐,夫人说,你伤口痊愈,今日能泡澡了。”
“呼……浑身痒痒,就你们小题大做,害得我都要长虱子了。”楚娰清长吁口气,忙不迭拿上衣物走入帘子后。
解开罗裙,青瓷的肌肤在烛火下泛着点点晕红,光洁无瑕。
垂眸望去,左胸处那里,箭伤留下的疤痕触目惊心,虽已经痊愈,但弥留心底的伤怎么也挥之不去。
闭上眼睛,楚娰清将身子埋入温水里,雾气袅袅,浑身的骨头跟着舒缓。
骤然,一抹黑影立在窗前,隔着窗纸,一瞬不瞬地凝着沐浴中,那美得惊心的女子。
**
猜猜谁来了,下章有暧昧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