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扬赶到清凉殿的时候,薛太妃已经没气了,君灏南跪在她床边,不动也不说话,如一尊石塑雕像。一旁,君洌寒负手而立,周身散发着骇人的冷寒,唇角,却扬着邪冷的笑。
“薛太妃殁了。”风清扬两指从薛太妃手腕撤离,十分平静的陈述事实。
“嗯,倒是便宜了她。命人葬在西陵吧。”君洌寒冷哼道。
“君洌寒,你别欺人太甚。”君灏南突然起身,狂怒的嘶吼。原因无他,只因低等嫔妃死后才葬在西陵,而薛太妃是先皇在世时唯一的皇贵妃,身份极是尊贵,若是葬在西陵,岂不是要让天下人耻笑。
“父皇在世时曾说过,与皇贵妃死生不负相见,朕怎能做不孝之人,违背父皇心意。”君洌寒冷然一笑。
“君洌寒,你分明强词夺理。”君灏南失控道。
“放肆,皇上名讳岂是你能叫的。”一旁,徐福海厉声斥责。
君洌寒温笑,摆了摆手。“二哥不过一时冲动,朕念及你丧母悲恸,今日便不与你计较。”
君灏南立在原地,瞪大了血红的双看看着他,拳头握的嘎吱作响。“我母妃纵然有错,可她毕竟是你姨娘,逝者已矣,就不能让她安息吗。”
“她若安息,朕要如何告慰娘亲的在天之灵!朕从不知有这么个姨娘,只知她是朕的杀母仇人。”君洌寒冷眯起凤眸,唇边笑意阴森。
“琳琅姑姑到。”随着小太监尖细的声音,琳琅缓步而入,摇曳生姿。
“奴婢参见皇上,参见宁王爷。”琳琅面容恬静,温文有礼的一拜。“岂秉皇上,太皇太后请皇上移架永寿宫。”
看来庄氏是要从中作梗了。
君洌寒眸色更冷,淡哼一声,“你去回禀皇祖母,姨妈过世,朕大悲,已致昏迷不醒。”他负手而立,身材伟岸挺拔。昏迷一说,根本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琳琅有片刻微愣,目光在皇上与宁王之间辗转,她是精明人,又是皇上心腹,很快便会意了帝王心思傲宇山河之晨雪恋。而后微微一拜,轻应了声,“奴婢遵旨。”
“朕突感不适,徐福海,摆驾瑶华宫。”
“贵妃娘娘等皇上,可是等的望眼欲穿了。”徐福海堆了一脸的笑,手中拂尘一甩,引着君洌寒向瑶华宫的方向而去。
一连七日,君洌寒除了上朝外,都在瑶华宫中与洛青缨饮酒作乐,这位洛贵妃再次成为了众矢之的。七期已过,眼看着薛太妃就要下葬,帝王依旧在瑶华宫中与洛贵妃寻欢,太皇太后震怒,亲自去瑶华宫将皇帝抓去了帝陵,为薛太妃主持丧礼。
太妃殡天也算是国丧,后宫中的女人几乎都去了,永寿宫中空空荡荡,只留了瑜琳与几个随身服侍的宫人。
瑜琳一袭粉嫩宫装,安坐在铜镜之前,侍女正小心翼翼的为她梳理着如瀑的长发。而一下下的丧钟之声,让人不寒而栗。
瑜琳紧蹙眉心,问道,“薛太妃是今日下葬吗?”
“是的,皇上执意将太妃葬在西陵,连太皇太后都无力阻挠。”侍女幼兰回道。
瑜琳微叹,绝丽的容颜,显出几分愁绪,凭空的添了些动人的颜色。“薛太妃一死,他便再无寄托了。他是至孝之人,如今心中定然苦闷不堪。”
“他?娘娘指的是宁王?”
瑜琳不语,眸光流转,泛起几丝波澜。君灏南虽不是她心爱之人,但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正是思索间,殿门处突然传来一道男子低沉的声音,冰冷之中,却压抑着莫名的情绪。
“难得你还惦记着本王,倒也不算绝情。”君灏南身披重孝,一身素白袍子,无半分多余的缀饰。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清冷。
瑜琳从未想过他会突然到来,呆愣在原地,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宁王爷,此乃后宫女眷之所,王爷在此多有不便,请速速离开。”幼兰微俯身型,镇定的开口,但下一瞬,却被君灏南一掌击晕过去。
他在瑜琳面前停住脚步,指尖勾起她小巧的下巴,瑜琳被迫仰头看着她,惊魂未定的眸中,盈动着泪光,唯美诱.人。君灏南一笑,低头在她唇片上咬了一口。瑜琳吃痛,终于回过神来,慌张的推开了他。
“你,你怎么来了?这里是后宫,你快走,若被皇上知道,又要平添是非了。”
君灏南冷哼了声,一把将她扯入胸膛,紧紧的困在怀里。“你放心,他正在西陵为母妃主持下葬之礼,一时半刻不会回来。我们有的是时间好好算账。”他话落,打横将她抱起,丢在宽大的床榻上,沉重的身躯紧压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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