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沙袋都堆好了…”
徽城的北城门处,一名军官正指挥着民壮在城内构建一些简易工事,只要察觉到有谁偷懒了,直接就是一鞭子抽过去。
“见鬼…”捂着肩膀上刚被抽出来的一道血痕,一个搬运着沙袋的民壮抱怨道。“全省都已经光复的差不多了,这帮丘八还这么坚持干什么…”
旁边同样在搬运沙袋的同伴听到他的话也插口道。“是啊,我听说现在省城和其他已经光复的府县情况都不错,新成立的军政府免掉了很多苛捐杂税,甚至就连田赋都给免了,真不知道这些家伙是怎么想的,赶紧投降,然后让大家过上好日子难道不好吗?现在光复的省份已经有十多个,整个南方都光复了,也不知道他们还坚持什么…”
民壮嘟囔的样子并没有逃过军官的目光,在注意到这些家伙偷懒后,那个军官什么也没说,直接上去就是一鞭子。
当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出现在后背上时,刚才那个民壮顿时惨嚎着倒在了地上。
眼里闪过一丝不忍,但军官还是踩在民壮的后背上,对着其他看过来的人扬声道。“都给我专心的干活,谁要是再敢胡言乱语,就都和他一个下场…”说着摆了摆手,已经有人把倒在地上的民壮拖了出去。
而刚才第一个开口的民壮,这个时候却是脸色发白的站在一旁,就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走到桌子旁边坐下,从桌子上拿起一杯水来,咕嘟咕嘟喝了一口,军官擦了擦嘴。
见到他这样。其他几个坐在桌子周围的军官摇了摇头。“都是父老乡亲的,下手没必要这么狠吧…”
“是啊,你瞧,那帮泥腿子肯定已经把你给记恨上了…”
说着坐在左手边的一个军官指了指那帮民壮,似乎是被军官凶恶的样子给吓住了。原本还在抱怨的民壮们老实了许多。不过在不时看过来的目光中却能看到一丝怨恨。
“无所谓了…”说着军官看了眼府衙的方向。“艹你娘的陈高举,别让你落在我手里,不然我非活剐了你不可…”
听到同伴提到陈高举这么名字,本来神色还算轻松的军官们表情也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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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柏润山预料的一样,驻守徽州的巡防营并不想替清廷尽忠。
毕竟当前的形势已经很明了了。伴随着十多个省份相继宣布光复,南方省份几乎已经全部独立,清廷的垮台已经成为必然,就算继续死守下去也是没有胜算。
当然,如果这次来的是新军的人,或许巡防营的人还会坚持一下。但既然来的同是巡防营出身的柏润山,驻守在徽州的巡防营也就没有继续坚持的必要…
在柏润山的二师抵达徽州前的前几天,城中的巡防营军官甚至已经商定好,只等柏润山的二师到了城下,就跑到府衙去把陈高举捆起来送出去做见面礼。
不过他们却没想到,那位陈高举要比他们还果断的多。
没错,这年月当官的的确有很多低智商生物。不然的话‘皇族内阁’和‘铁路国有’这种我艹的政策也不可能被推出来。但是在当官的里面还是有些狠角色的,这个陈高举虽然不是什么狠角色,但也称得上果断。
在察觉到驻守城内的巡防营有些不稳后,对清廷忠心耿耿的他并没有和其他省份的一些县府官员一样翻墙逃跑,而是借着布置城防的借口,命人把全城的军官都给请了过来。
然后…
趁着军官都被集中在府衙的机会,陈高举把自己的亲兵全都派了出去,把这些军官的家眷全都抓回来。等到那些军官反应过来的时候,陈高举已经抓的差不多了。
不在乎亲人、朋友,历朝历代这样的人虽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对那些枭雄般的人物来说拿这些来做威胁简直就是笑话。只可惜,这些军官里却没有一个这样的人,何况就算是有其他人也不可能和他一样放弃自己的家人。
所以面对着陈高举的威胁,哪怕是牙都快咬碎了。这些军官也只能把命令领下去,然后用心的去布置城防。
因为在府衙的时候陈高举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只要徽城不破,他们的家眷就不会有事。可要是城破了,那…
有些话似乎也就不用说的那么明白了…
为了家人的性命,巡防营的军官几乎是发了疯般的加强徽城的防御工事。他们很清楚单凭城墙根本守不住徽城,所以便在城内的街头巷角构筑了大量工事,希望通过巷战对柏润山的二师造成大量杀伤,进而迫使其退出徽城,这也是在兵力悬殊的情况下,他们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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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高举吗…”
徽城城外,通过城内军情局的人传出的情报,柏润山很快就知道了里面发生的事,同时也明白为什么哪怕到了如今的地步,城里那些同僚依旧没有投降。作为出身自巡防营的人,柏润山很清楚自己那些同僚的为人,所以本来就很奇怪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如今得到了真相,他也顿时恍然大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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