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城东的一片破旧房舍中,有一座三层高的医院,外墙上涂着斑驳脱落了颜色的油漆,楼下花园的杂草乱生着,圆形喷水池向外支出了一个生着铁锈的喷头,间或滴淌着一滴混浊的水珠。
一个护士推着叠放了换洗枕巾的推车,从三楼的一个病房走出,随手带上了房门。这个病房是一个独立看护房,房间内摆放着一张宽大的软卧病床,病床旁放着测量心电图和心率的相关仪器。洁白的床单上,躺着一位老态龙钟的老人,布满皱纹的干瘪手臂上插着几根输液管,枯黄的脸上眼窝深陷着,闭目不醒。
巫少南站在病床边,极为细心的为老人将被单盖好,再把嘴角淌出的一滴涎液擦干净,微笑着声音轻柔的说道:“老爹,我又来看你了。好长时间没有来,你没生我气吧?你看,今天我还带了朋友一起来。”
时云天默默站在一旁,打量着这个老人,那是一副再普通不过的农家老者面孔,约莫有六七十岁年纪。
巫少南弯着腰,为病床上的老人揉着手臂和腿脚,一面小声为他述说着自己在学校里发生的趣事。从刘老头绰号的来历,到时云天趴桌上睡觉考试交白卷,再到昨天足球比赛上那跨越了大半个赛场的一球,足有小半个小时,巫少南才慢慢讲完。
巫少南不愧是文科尖子生,许多在时云天看来平平无奇的事,经他的嘴一加工,顿时便有了落地生花的趣味。只是那老者始终闭着眼睛,像一具化石般躺在床上,全身上下丝毫不动。
“你自便啊。”巫少南对时云天说过一句算是招呼,便从床底下拉出一张椅子,坐在了上面,将那本牛皮纸封面的书放在了膝头,缓缓翻开到了其中一页,低头照着书上念道:
“《天冥经・太乙篇》,北天第三卷:发鸠之山,有鸟焉,名曰精卫,是炎帝之少女游于东海,溺而不返,故为精卫。常衔西山之木石,以堙于东海。”
“这一段讲的是,很久以前在发鸠山上有种鸟,名字叫做精卫,以前是炎帝的小女儿,溺水身亡之后化为了鸟…”
除了这张病床和旁边的心电测量仪器,病房内没有其他医疗用具,一切陈设都简单到了极致,甚至没有摆放第二根凳子,可见平日里除了巫少南也不会再有别人前来探望。
时云天于是在病房内漫无目的转着,看了看老人输液用过的药盒,苯天明希安溶液,商标显示那是前年合众国刚上市的一种药液,专用于延缓和治疗老年痴呆。时云天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售价,但估计不菲。
先前巫少南说他两年时间将将普通人需要工作十多年才能赚到的五万块钱全用在了给这个老爹治病上,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天冥经・太乙篇》,西天第一卷:西有王母之山,有沃之国,沃民是处,甘露为饮。天光白烨,取尧河之水润万物。诸天太乙之上,群光闪耀之间,有星飞跃,有尘飞扬。”
时云天愣怔了一下,回过头看念出这段字句的巫少南,只见他低头垂眉,手指抚摸着那本书页,口中说道:“这段话我琢磨了好久,始终找不出与它对应的下半句来,老爹,或许下次我再来看你的时候,就能想明白了,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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