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再到了现在的“成熟”。
不过还不是能够庆功的时候。关卓凡在泗泾大营内,除了忙着决断各种善后的事宜,处理藩司衙门送来的文书,最重要的,则是等待苏州方面的回信,看福瑞斯特和赵景贤,能不能换得回来。
谁知回信还没有等到,却等来了李鸿章巡抚衙门的一队抚标亲兵。
“他们来做什么?”关卓凡皱着眉头问道。
“是捆了人送来的,”图林小声回禀,“刘铭传。”
淮军的“铭”字营统带,三品参将刘铭传,此刻正被五花大绑,跪在关卓凡的中军大帐之外。送人来的亲兵队长,进帐回话,说刘铭传以丧失青浦的大罪,已经被李抚台重责了军棍,现在他们奉了抚台的宪命,将人捆过来,听凭关大人发落。
关卓凡心说,踢给李鸿章的皮球,现在又被踢回来了。等到把人提进大帐来一看,果然是神情委顿,背上血迹宛然,见得李鸿章的这顿军棍,打得不轻。
关卓凡看着垂头丧气跪在面前的刘铭传,心中的滋味,一时有些复杂。
青浦城之失,福瑞斯特被俘,轩军的兵士为太平军处决,都是肇始于他离城轻出,又因贪图防地而隐匿不报的缘故。但这个人,在历史上却颇有一席之地,不但是淮军日后的第一号大将,而且二十年之后,在“抗法保台”之役中,在海路断绝、身悬孤岛的情况下,犹能率军死战,先有基隆小胜,后有淡水大捷,让法国兵侵夺台岛的计划完全破产。以此而论,算得上是一位英雄。
这样一想,心中对他的怒气总算平复了不少,摆摆手道:“给他松绑。”
关卓凡的亲兵替他将身上的索子解了,刘铭传磕了一个头,没敢言声,仍是伏在地上,等关卓凡的发落。
“六麻子,”关卓凡平静地说,“你可知道,今天你为什么要跪在这里?”
刘铭传抬起头,惊异地看了一眼――这位年轻的大帅,何以能张口就把自己的绰号叫了出来?随即又垂下头去,答道:“卑职知道。卑职丢了青浦,罪过很大,请大帅处罚!”
“论打仗,总归是有胜有败,就连诸葛武侯,六出祁山,不也都败了回来?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能学马谡,自作聪明,自以为是,自作主张,自行其是!”关卓凡不伦不类地发作了一通,才不紧不慢地问出来一句:“你说你知罪,请我处罚。你倒给我说说看,按照军律,该当如何处罚啊?”
刘铭传的心里一紧,嚅嗫半晌,咬着牙说道:“当……当斩!”
(晚上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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