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卓凡没言声,将身子缓缓向后靠在椅背上,眯起双眼,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丁先达――现在叫丁汝昌了。
丁汝昌被他看得有些惶恐,躬着身子,不安地问道:“老总,这个名字,是不是有点什么不对?”
岂止是有点不对,简直是大大的不对头。作为未来的北洋舰队主官,自然该是李鸿章的淮系人马才对,现在却忽然从轩军里冒了出来,总不成自己会把这样一个人,拱手相送给李鸿章?这件事煞是难解。
历史正在悄然发生着改变?而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跟着便恍然大悟,哪个规定说北洋一定是淮军的!既然现在丁汝昌出自他的轩军,则焉知将来的北洋不是姓关?
大约是有一只很大很大的蝴蝶,煽动了翅膀。
老总不发话,丁汝昌亦不敢再问,老老实实地垂手站在一旁,偷偷看着老总的脸色,见他一会蹙眉凝思,一会咬牙切齿,一会又笑逐颜开,愈发猜不透关老总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丁汝昌。”关卓凡笑容满面地看着他。
“标下在!”
“你这个名字,好得很,一定会繁荣昌茂。”
“谢谢老总!”丁汝昌放下一颗心来,高兴地说。
“只是有一条――这个名字,跟甲午二字犯冲,你不妨记在心里。”关卓凡忍不住要卖弄,把这句话说了出来,“凡事么……总要抢在甲午之前动手。”
“……是,标下记得了。”虽然口中说记得,其实心里完全不明白,只觉得老总的这句话,实在神秘莫测,不知道是有多高深的道理在里头。
等到拜发了两份奏折,关卓凡心中想到未来的前景,依然激动不已。事在人为。洋务上那些想定的事情,还该赶紧去做才是。于是派人把利宾请了来,要好好商量一下。
他现在能管到的钱,有三块。一是轩军的粮台,二是上海县库,这两项算官款;第三个就是自己的钱,完全由利宾在替他打理。
利宾把数给他报了一下。原有的银子,加上上一回在香港新出手的那些字画,再算上打灭长毛之后,关卓凡新近弄回来的款子,已有将近二十万两之多,除去投给他们的“四合洋行”二万五千两股本。用来做电报之外,手里还剩下实实在在的十七万两。
这些钱,说多不多,说少却也真不算少,很可以做一番事情了。
“对了,利先生,这些钱。还有四合的钱,户头都是开在哪里的?”
“是在英国人的渣打银行,我跟那里的大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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