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清坊并不是京师的烟花荟萃之地,不过有凤楼的名头,却是名满天下,因为它是方首辅家的产业!
嘉靖朝有青词首辅,万历朝有青楼首辅,借着方从哲的威望,有凤楼自然也就天下闻名了。
有钱的男人,最喜欢做的事,便是“赢得青楼薄幸名”,人不风流枉少年,不过到了方世鸿这般身份和年纪,还流连于烟花场所的,却是少之又少。
这ri正是仲夏天气,六月刚过,七月初至。
华灯初上,有凤楼的三院六ji七十二瘦马,纷纷挂牌出房,丝竹欢笑声,可以传到长安街,中间又夹着猜枚行令、唱曲闹酒,当真是笙歌处处,一片奢糜景致。
在有凤楼后院厨房的一个角落,赵信站在一个灯火不及的地方,看着满脸愤怒之sè的罗全。
“二哥,你若是还把我当兄弟,”罗全沉声道,“便不必再劝,方大少对我恩重如山,若是我不讲义气,那又有何面目,再屹立于天地之间?”
“他是送你去死!”赵信大声道,“小全,那不叫义气,那叫愚蠢!”
罗全嘿嘿笑道:“二哥,下个月,我便满十六岁了,什么叫义气,我心中自然有数。”
他跟赵信是同年,与吴盼儿同月生,都是农历八月,不过他父亲早逝,家里只靠罗李氏摆小面摊养家,因此十四岁便进了有凤楼,作了一名厨子学徒。
“小全……”
赵信还待再劝,便听见罗全叹了口气,说道:“二哥,你是锦衣卫世家子弟,赵伯父虽然为人正直,不像那些番子般巧取豪夺,但每年总有十几两银子的工食银!可你知道,我们母子,过的是什么ri子吗?”
“小全,你我从小亲如手足,眼下我已是东厂的档头,你又何苦替那方大少卖命?”
“二哥,”罗全微笑道,“你从小就比我聪明,无论做什么事,都难不倒你,而我呢,什么都没有,我娘卖一碗面,才赚一、两文钱,每ri起早贪黑,一年到头,也存不下三两银子!”
赵信道:“眼下东长安街已经归我看管,小全,打虎亲兄弟,你我兄弟同心,定能在这京师,闯出一番名堂来,到我这儿来作帮闲吧,别替那方大少做事!”
罗全摇头道:“二哥,看来你真的不懂!”
赵信问道:“那你是何打算?”
“我不是锦衣卫子弟,也不是什么良家子,”罗全叹道,“若是入了你的门下,这一辈子,都是一个混不出头的帮闲,二哥,我知道你待我好,但人各有志,我想靠自己,走出一条道来!”
赵信道:“可你跟着方大少走的,是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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