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才三百多两银子,能干什么呢?
喝到酒足饭饱,赵信便叫上梁成,准备继续巡查东江米巷。
在他看来,既然要收孝敬,那就得帮这些商户们解决纠纷,询问民情,审审案子,尽一下东厂番子的本份。
“这是天子脚下,东厂、锦衣卫、三大营、五城兵马指挥司、顺天府,将这京师,拱卫得水泼不进,”梁成喝得有点多,含糊不清地笑道,“赵大人,无须如此行事,到了月底,你只须寻个酒楼,让各家把孝敬交来便可,平日里,只要不是那些惹不起的人家,你都可以去白吃白喝,实在无聊,便在家闷头大睡便可!”
赵信听得有些愕然,原来只拿薪水不干事的好工作,在大明朝就已经有了!
“其他番子怎么做事的,我管不着,”沉吟半晌,赵信说道,“梁兄,从今日起,这东江米巷,得依赵某的规矩来办。”
墨守成规,每个月收取孝敬银子,无所事事,这不是他的风格。
权势和财富都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得靠自己去努力争取!
至少,得让东江米巷的人,都知道他赵二郎的大名。
对于他这样的小番子来说,有了名声,才有夺取权势和财富的途径!
等梁成的酒稍微醒了一些,赵信便带着他,出了酒楼,沿东江米巷一路东行,这是回澄清坊的路,每日里巡查一遍自己所管辖的地域,便成了赵信认定的职责。
眼下正是仲夏,京师虽处北地,却是炎热异常,梁成走了几步,便觉得浑身冒汗,便想寻个阴凉之所。
可看见走在前面的赵番子,却是认真无比,走路时左顾右盼,偶尔还会拉住一名街坊,询问一番民情。
被东厂番子拉着,谁敢不答?
被问到的人,无论富贵贫贱、年纪老弱,都是惶恐异常,唯恐说错半句。
东厂除了听记和坐记这种厂役外,还有一种名为“打事件”的临时役使,比如某个官员的无良事迹、某个地方发生的事件、某官员向坐记打的小报告等等,这些都是打事件。
每日的打事件,都可以在晚上投入东华门的缝隙中,自然有太监送到皇帝那儿。
这种事情无关大小,家常里短、米盐琐事、风流韵事,都能被皇帝及时知道,或是宫中传为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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