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问道:“怎么,他人没去?”
沐离说:“去了。”
歪头啧啧嘴,道:“那你还能活着?了不得啊。”
沐离笑道:“我早说过我没事的,七年勤学苦练,难道是闹着玩的吗?”
歪头笑骂道:“好啦!别吹牛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来来来,咱们哥俩唠唠。”眼看这围过来一圈人,歪头就搂着沐离走到了僻静处。
然后再次问道:“是他没去,还是你没去,怎么,难道你们见了面没打起来?可这又怎么可能呢?不打架半夜三更跑那去干嘛?又不是一男一女,难不成……”
沐离笑着说:“你别瞎猜了,我去了,她也去了,也打了了,我没打过她,但是我比她聪明那么一点点,我呢?扬长避短,跳到水里去了。她不服,她也跳下去了,然后我就在水里灌她喝了个饱,然后她就投降了,向我求饶,我说求饶的也可以,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怎么样,她答应了,然后我就放了她,然后我就回来啦。”
歪头诧异地盯着沐离,仿佛是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听他说完,半晌方道:“完啦?”
沐离道:“完啦。”
歪头道:“就这么简单?”
沐离道:“就这么简单。”
歪头一把抱住沐离,感动地说:“傻人有傻福,傻人有傻福啊。”他用力地拍了沐离两掌,又改拳为掌,在沐离的背上捶的咚咚响。末了把沐离一推,说:“兄弟,今晚我请客,为你接风洗尘。”
沐离笑道:“今晚就算了,好几尊神等着我去拜呢。”
歪头道:“那就明晚吧!总之这杯压惊酒你一定得喝。”
沐离笑了笑,问他:“看这架势,这回要真打呀。”
歪头道:“那可不,必须得真打。”说到这,他瞅了瞅四周,凑在沐离耳畔,压低了声音说:“大前晚齐州那边来人了,一共十二个人,四个金武士,四个一等武士,两个道士,还有两个披着黑斗篷,看不清面相,看起来来头更大。这伙人来的第二天晚上,老大的一支商队从东门进了城,足足有八十多辆乌蓬马车,有一辆车进瓮城时不慎陷入坑里,车轱辘一下子就碎了,你想想,这车厢里装的东西该有多重,八成是军械兵器!”
沐离道:“幸好你们不用上战场,这回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歪头却笑道:“这你就不懂了,这回齐州插了手,只怕李家不灭族也要大败特输,这可正是个立功请赏的好机会呢?我还想去走走秦三爷的门路,调去正军上战场呢。”
沐离苦笑一声,道:“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沙场建功那是老爷们的菜,你,去了也是当炮灰,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吧。”
歪头咧嘴笑道:“我也只是随便说说,古来征战几人回啊。咱们这样的人上了战场九死一生,马上富贵,与咱们无缘。”
聊到这,校场上鼓声已响,歪头得走了,临别之际,歪头忽然叫住了沐离,脸上挂着尴尬的笑,眼眶里却噙着泪水,他自责地说:“兄弟,哥这次又临阵脱逃了,哥对不住你。”
沐离微微一笑,用手一指着他的鼻子说道:“明晚请客,得在翠玉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