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离站在曲水河畔,望着月光粼粼的水面,心里想:真是好笑,我一个下贱的家生子,今晚就要没命的人,竟然还在这替古人发幽思,真是不知所谓,莫名其妙。
已经是初更了,四周寂静一片,一派安宁祥和,金山上的九重顶在灯火照耀下,像是浮在天空的宫堡,昨晚就看过了,美轮美奂,令人神思遐想,可是与我又有什么干系?
我只是一个家生子,今晚就要死的人了。
最后一支皇城卫巡警骑士从曲水河畔路过回营,天亮之前他们是不会再回来了。
曲水河两岸铺着成片成片的绿草坪。虽然壮阔,却不免显得有些单调,于是大匠名师们偶尔会点缀一两株不算太大的花木,花香四溢惹人赞美,花木太大却不是什么好事。
空荡荡的无遮无拦,才应和了明不藏奸的大道。
至于像沐离和孙乐这样半夜约架的,虽于社会无益,却也与王朝统治无害,大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一更末,月偏西,风起云动,月色不明。
沐离拔出自己那柄用十二个铜子从一家铁匠铺里淘来的破损铁剑,想找个地方磨一磨。
好的刀剑需要专门的磨剑师傅才能磨出锋芒,不伤锋刃。至于这把铁剑嘛,怎么磨也成不了好剑。石头没找着,找到半截青砖。青砖就青砖吧!临阵磨刀,不快也光。
蹲在水边磨了一会剑,剑没磨亮,砖头磨没了。
可能被水泡久了,青砖脆的跟泥块似的,一磨就碎了。
就这样吧!好歹是把剑,不比菜刀强吗?
沐离想想自己还是挺好运的,本来是打算去买把菜刀的,结果却在一堆废铁里看到了这把破剑。剑是军队里的标配铁剑,刃长二尺八寸,宽约一指,没有剑鞘,木柄也朽烂了,周身锈迹斑斑,剑尖处缺了一块,剑刃豁豁拉拉,倒像把铁锯。
一番讨价还价后,十二个铜子拿下,老板似乎吃了多大亏一样。
一手钱一手货就赶沐离滚蛋,连沐离提出的借磨刀石用用的请求也被无情地拒绝了。
把剑在曲水河水里洗干净,沐离把从垃圾堆里捡来的棉布条仔细地缠裹在剑柄上,然后他运剑在草地上先耍了趟劈风斩。
剑锋破损严重,舞起来有些呼呼的怪响。剑柄上新缠绕的布条十分割手,握着十分不舒服,沐离把布条扯下来,重新缠裹一遍,这下用起来顺手多了。
他把剑锋对着明月,看了又看,自己赞了声:好剑,纵然砍不了人,也能锯伤人。让他们尝尝剑锯的威力吧!“剑锯”这个名字还不错,挺唬人,我以后就叫“剑锯”吧。
沐离心里乐滋滋的,对他的新武器爱不释手。
不管怎么说,自己总算有把剑了,有了剑才有个做武士的样子嘛,即便战败被杀,明日发现自己尸体的人也会说:“看呐,又一个落魄武士让人给杀了。准又是为了哪家公侯小姐与人决斗被杀的吧。啧啧,勇敢的人,虽死犹荣啊。”
若是没有这把破剑呢?明天发现自己尸体的人就会说:“瞧啊!这有个倒霉蛋的尸体,嗨,八成是做贼被杀吧。”
贼和武士,自然是武士更加高贵一点,自己这一生可能都混不上武士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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