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四脚乱蹬,转瞬之间竟气绝身亡。
它竟活活地被累死了。
继力气和速度暴涨之后,沐离终于欣喜地发现自己的身手也开始变敏捷起来,上树抓松鼠,灌木林里追逐能在急速奔跑中突然转弯的野兔,徒手去抓灵敏有毒的癫蛇,无不是手到擒来。一番磨练之后,艺高人胆大的沐离终于在一个夏天的晚上,手持一柄一尺来长的解腕尖刀爬上西峰悬崖找山豹晦气去了。
沐离也曾想过,自己的这些奇异变化是否跟体内的火珠有关,但有了上次的教训后,他不敢再去问那些没溜的护院武师。至于府里的其他人,他相信问了也是白问。他把这些秘密深埋心底,就像他每夜出城练功、打猎一样,密不示人。
昨晚练习“劈风斩”到第七十三遍时,体力已经耗竭,火珠忽然现身,支撑着沐离一口气又练习了七遍,笨重的斩马剑竟是越耍越顺手,有些得意忘形的他临时决定试试用“劈山式”砍石头会有什么效果。
这事他以前干过一次,那年他刚九岁,得到这把斩马剑不久,剑身太重,操作不灵,一时用力过猛,震的自己虎口开裂,鲜血直流,足足养了小半年伤才能重新握起剑,从此之后,十二式劈风斩就被沐离删去了一式:“劈山式”成了他心中的一时之痛。
时隔五载,情况已经大不相同,以前感觉极其沉重的斩马剑如今在他手中早已挥洒自如,即便是练习了一百七十三遍后,体力已经耗竭,拿起来亦不算太费力。
可虽然如此,因为曾经失败过一次,沐离心里仍然留有阴影,因此当斩马剑夹着劲风劈下时,他犹豫了一下,握着剑柄的手稍稍松了松,结果,虎口没事,自己却被剑身上传来的反弹之力撞了一下。
他的身法现在是太敏捷了,感受到那股反弹之力袭来时,他便立即撤身闪避,但体力已经耗竭的他,不复平日的平衡力,一个不留神竟从清影台上摔了下去,伤倒是没跌伤,可悲催的是跌进灌木丛后竟撞到了一个马蜂窝,惹起了一窝马蜂。
头上、臂上、腿上,凡事裸露的地方都挨了蜇刺。虽然及时采了草药揉烂涂抹,脸却还是肿的厉害,看起来今天得多出点血了,不然胡胖子一定要借故发飙的。
这个死胖子胃口真是大的惊人,一天两斤猪肉半斤酒地孝敬他,有了机会他讹起小爷来还是脸不红心不跳。看来,歪头那话,自己还是有必要认真考虑一下的。
穿过一片小树林,跨过几条近乎干涸的沟渠,眼前是一片碧油油的菜地,沐离用手里一串肥嘟嘟的田鼠幼崽跟菜农换了六个倭瓜和两捆青菜,塞进了自己的布袋子里。
然后他去了西街,把回城途中猎到的四只野兔卖给一家饭庄,得了两枚铜币,一条青花蛇卖给了一家药材铺,换了六十三枚铁钱。
他找炊饼的花了二十枚铁钱买了二十个芝麻烧饼,去肉铺买了两斤酱猪肉,又去酒肆打了壶黄酒,他把黄酒分作两份,一份装成一大壶,一份装进拳头大小的一个陶罐里。
酒壶和陶罐是他昨日黄昏出城前就丢在酒肆的,会了钱取了酒,沐离用一块麻布包了半拉脑袋,提着准备打点胡管事的两斤猪肉和一壶酒,打发守门老军的烧饼,背着送给赵大婶和吴嫂子的青菜、倭瓜,以及贴身钱袋子里的一枚铜币和十三个铁钱,穿街过巷,一路来到鸡鸣侯府的西北角侧门外。
从这里到厨房也要经过七道门,但因为所经之地都是偏角小院,守门的都是老军,相对而言,他们要好应付一些。两个烧饼就是买路钱,若是从南北的正门,莫说两个烧饼,那些年轻武士两斤猪肉两斤上等白酒也打发不了。
规矩摆在明处,按规矩办事,丢下买路饼走你的路。沐离一路畅行无阻,先在二重院把一捆青菜和两个倭瓜给了赵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