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厚重的盖头,只能感觉到眼前一片红雾般的微亮,那是新房里彻夜燃烧的龙凤喜烛。四周突然变得很安静,远远的那些喧嚣的锣鼓和嬉闹的人声都被阻隔在另外一个空间。
就这样寂静、略有些晕红的光的世界里,孔贤一动不动的坐着,仿佛入定了一般,忘记了自己此刻身上正穿着大红的嫁衣,坐在贴满大红喜字的新房里,等待着自己的新郎来挑落盖头。这块盖头,现在似乎是她的独一无二的世界的屏障。
是的,从盖上这块盖头,被喜娘搀扶着走出闺房,坐上花轿,她就完全失去了方向。轿子不是每个人都能习惯坐的,特别是她这样几乎没有什么坐轿经验的人,轿夫随着锣鼓唢呐的节奏走得一派喜气,只可怜轿内的她被颠得昏昏欲睡。
下了花轿,她一直这样晕晕的,或者说心里其实很清明,只是不知神在何方,周遭越是喧闹,她越觉得空寂。
拜天地、闹洞房的种种琐碎环节,一概被挡在了盖头之外,仿佛与她不相干一般。一块绸布被塞到她手中,另一端大概是要新郎拿着,可是她完全感觉不到,那个人仿佛迷失在无数围着看热闹的人的气息之中,没有声音,也没有温度。
只有喜娘一直陪着她,搀扶她上轿、下轿,在她耳边叮嘱着无数要注意的细节,拉着她的手或者推着她的腰,要她跪下、磕头,起来,再重复一次。喜娘的手绵软肉实,在这样寒冷的冬日里依然热乎乎的,在她快要冻僵的时候真不想松开。
喜娘劝走了所有人,自己也喜滋滋的想要去吃一杯酒,最后还好心的交代贤可以一个人松快一下,新郎要跟宾客们敬完酒才能进来,林家亲友众多,估计还得好一会功夫。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从在家里盖上盖头,她就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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