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何园,第一次来到扬州的韦仁却觉得真正回到了自己家,这扬州的大街小巷的情况立即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一路上彩灯迤逦不绝,七转八拐的,韦仁不多时便来到瘦西湖畔的鸣玉坊,隐隐只听得各处门户中传出箫鼓丝竹,夹着猜拳唱曲、呼吆喝六,充斥着整个坊间。
走到丽春院外,跟他脑海中记忆一般,门庭依旧,并无分别。他根据记忆悄悄走到院侧,推开一扇边门,探头进去见四周无人,便溜了进去。这一切,韦仁只觉得仿佛是亲车路熟,是在这个世界儿少时专门如此行事惯了。
他蹑手蹑脚的走到母亲房外,张望之下,见房里无人,看来欧阳云姐妹已经将母亲招去作陪。于是,他走进房间中,见床上折着一床破旧被褥,记忆中好像还是从前那套。侧过头来,见一张小床摆在一旁,正是自己以前睡过的小床,床前放着一对旧鞋,洗得干干净净,床上被褥也浆洗得干干净净。走过去坐在床上,见床角放着呙的一件青竹布长衫,心头又不由得一酸:“韦小宝的母亲对自己的儿子确实挂牵得很。”
韦仁在母亲房间坐了一会,便走出来,悄悄溜到接待富商豪客的“甘露厅”外,站在向来站惯了的那个圆石墩上,凑眼向内张望。儿少时,只要逢有豪客到来,他必定站在这圆石墩窥探,此处窗缝特大,向厅内望去,一目了然,客人侧坐,却见不到窗外的人影。他过去已窥探了不知几百次,从来出现过纰漏。
只觉厅内红烛高烧,母亲脂粉满脸,穿着粉红缎衫,头上戴了一朵红花,正在陪笑给两个客人斟酒。韦仁细细瞧着母亲,这韦春芳近四旬,但是还是很有余韵,韦小宝的长相与他母亲有六七成相似,看得出韦春芳年轻时也是花儿一朵,不过从侧面,韦仁还是看到她的眼角多了几条细细的鱼眼纹。
正当韦仁在感慨时,突然听得一个娇嫩的声音,正是欧阳霞的声音,只听得她说道:“婆……不用了!我要喝酒,自己来就行了!”
韦仁斜眼过去,只见欧阳霞正用她纤纤玉手挡住了酒杯,躲闪着母亲斟酒的酒壶,那张俏丽脸庞上满是惶急的神情。
这时,传来欧阳云的声音说道:“小弟既然不愿喝酒,大……大娘您就不要强求于他。”
韦春芳笑道:“小相公既然不喝,大相公就多喝一杯。”给欧阳云斟了一杯酒,屁股顺势就要往欧阳云怀中坐去。欧阳云哪敢如此,双手一合将韦春芳扶住,站起来推在一旁的锦墩上坐好,笑道:“大娘坐好,我还是和你谈谈昨日与你商量的那件事,好吗?”
韦春芳一听昨日来丽春院招自己陪酒的公子,今天有带着一个同样清秀的小公子重来,没想到又提起为自己赎身的事情,不由得奇怪的问道:“不知这位大公子为何看上我这样残花败柳的老女人,要为我赎身,这不是浪费银子吗?虽然很感激公子厚意,但是昨日我与你说清楚了,我留在丽春院主要是要等我儿子回来。”
“要是你儿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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