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纳个妾,轻而易举,段家的四位夫人就这么来的,段家成亲当日,有个传统的惯例,又或者说,这个惯例是从段风涯娶杜若惜开始的,新郎在众目睽睽之下揭红头盖,然后新娘当着众人的面,像宣誓的形式一样宣告:生为段家人,他日去红妆,也为段家妪,死入段家坟。
这可能是段老夫人,真的怕,二十五之后,段风涯不测,年轻的姑娘会红杏出场吧!毕竟,一辈子那么长,谁真的守得住寂寞一生?只能用礼教,用大众的眼睛来束缚这些可怜的女人了,不过,段风仪并不像段家那些人的看法,她觉得,这些女人,嚣张得一点都不可怜,只有那个,真心对段风涯的人,才配得上可怜两个字,然而,她一直没看到这么一个人。
“娘,我回来了。”唐依边拔打身上的积雪,边说,看到安夫人默默拭泪的样子,她又是一阵心疼,她就从来没见过红妈哭过,在她的记忆里,人越长大,就越不会轻易流泪,这个长大,当然是与年龄成正比的。
唐依把药递给霓裳:“霓裳,去煮一下。”这保身暖体的药,她是变买头上金钗买得的,她觉得安夫人身体越来越差了,她,如果不振作起来,可能真撑不下去。
霓裳拿着药,望了一眼安夫人,刚想出去,唐依叫住了她:“霓裳,姐呢?”
“大小姐在,咦,怎么不见了,刚刚还在换衣服的。”霓裳双目在狭小的房子里寻找安季雨,然后无辜的看着唐依,唐依心里咯了一下,莫明的抽了一下。
安夫人眼里闪过一点惊忧,微弱的声音颤颤的:“霓裳,你说大小姐在换衣服,她换了什么衣服。”
“是前年,大小姐生辰穿的白色衣裙。”
安夫人像听到了可怕的事情,一脸惊恐:“季晴,快,快,我们快去找你姐。”这时的安夫人,像一个受了惊吓的小孩,手脚慌乱,唐依跟着恐慌,一种不好的预感袭击而来,这种感觉,就像那天,洛宇出事的一样,她挽起安夫人,和她一起下楼,感觉急得她连泪水都差点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