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墓碑还有些湿湿的,云梦用衣袖将它擦了干净,而墓碑上只简简单单写了五个字,虞子规之墓。
爱尔礼在一旁忙活着摆放祭品,又将坟头上的雪简单地扫了一下,一旁的固尔玛珲冷眼瞧着:“看过了,还不快走!”
云梦却只是不停地摸着墓碑上的那五个字,像是丝毫也沒听到固尔玛珲说的话。
还真是个傻孩子,云梦摸着墓碑上的那几个字,想着,他竟然还留给她一封信,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这个傻孩子,自以为这对她來说,是最好的结果,在他眼里,陈晏就是她最适合,也是最好的归宿。
而他自己呢?殊不知那些天來,每每在为她诊治的时候,看到她和陈晏亲密,他心里可有多苦,他倒是放手了,一了百了。
那个傻孩子,为她杀了人,也成了他心底永远也抹不去的梦魇,在柳花巷时,她的房间就在他的隔壁,午夜时分何曾听不到他低低的哭泣声,她却不能过去,这个小孩,骨子里是骄傲的,除了祖母被烧的那晚,他是不会在她面前示弱的。
那个时候她何尝不是心痛地要滴出血來,和他一起失眠,她能做的,就只有尽量让他开心,让他忘记那些该忘记的事。
云梦将额头抵在了墓碑上,墓碑上冰冷的温度激地她发抖,子规、子规,再叫这个名字,已不知过了多久……
“走吧!云梦!”爱尔礼看着将额头抵在墓碑上的云梦,眼中似是悲凉:“子规他已经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云梦身子抖了抖,缓缓地起身,站在墓碑前,爱尔礼叹了口气:“他是为了救你,以他的能力,又怎么可能杀得了二弟,他是故意动手,二弟才会分神,而我、我竟然……”
固尔玛珲拍了拍爱尔礼的肩膀,皱着眉头:“他是故意寻死,与你有什么关系……”
心里仿若有什么轰然倒塌,为了救她,就仅仅是为了救她。
云梦突然间冷笑,竟沒想到,子规的这条命,他还是换给了她,她只想平平静静地生活,她宁愿从來也沒遇到过子规,或许,他就不会这般的薄命……她宁愿,她在那场车祸中死去,从來也沒有來过这个世界,从來也沒有。
云梦的眸中渐渐蒙上了一层霜,永远也消不去的霜……
爱尔礼拉着呆愣着的云梦下了山,将她塞进了马车里,这段山路很是崎岖,摇摇晃晃地仿佛要把人的心都颠出來,固尔玛珲和爱尔礼换了换,在外面赶车,让爱尔礼进來马车休息休息。
“他当时就去了!”云梦见爱尔礼走了进來,冷冷地看着他。
爱尔礼摇摇头:“是在路上,当时只是昏过去了,在去的路上他醒了一次,神智很清醒,他见是我,便只是吩咐我将他埋在这里,并把祖屋里的那些医书全留给你,他说你知道那些医书在哪里的!”
云梦双手紧紧攥着,指甲几乎要刺进肉里,眸中却还是起了一层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