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关注完全出自对北府宰相职权的尊重和素来严谨的作风,不愿招来嫉恨的眼神,真的要管起来可比年逾古稀的老人更有耐力,更何况韩德让本武官出身,在各京军部人脉颇丰,特别是目前在朝政中举重若轻的南京府更是百姓拥戴,官吏敬服,贵戚想要刁难基本是无缝可钻,白费功夫。
上京的贵戚们对皇太后态度的议论仍在继续着并随着圣驾的捺钵而迅速在全国传播开来,汉官云集的南京府官员更是广泛谈论,毕竟南京幽都府下辖多为汉民,其官员更是南面官的主要供职地,人人都在为自己的将来憧憬或担忧。
室种这天当值后回家,一人独坐房中喝着闷酒,数杯下肚,有了些醉意,脑子有些沉,管家走了进来,看着醉醺醺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公子还是改不了这毛病,叫老爷怎么放心呢!”
管家走上前夺下酒杯“公子别喝了,老爷来信了。”
室种正在兴头上,根本听不进去,将父亲的书信丢在一旁,继续喝了起来,管家劝阻不成,只得由着他。
第二天一早室种头昏脑胀起不了床,当值迟到了整整一个时辰,上官见了他,好一顿臭骂,他本自认宰相之子不肯服软,回道:“不就是迟到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上官见他犯了错还嘴硬,火气一发不可收拾,训道:“你以为你是宰相之子就了不起,你父亲已经失宠,过不了几天恐怕就要满门抄斩了。”
室种闻言,呆立原地许久,转身当值去了。
上官见此,心中暗笑不止:“终于没话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违纪。”刚才的那句话是他在上京的友人传达的,他信了七分,今日借此打击一下这个时常犯迷糊的下属,想让他以后能够自律些,自己也少废些精神,不用唠叨个没完。
室种一整天心神不宁,那句话不停的在耳边回响,脑海里回放着父亲数年来屡受排挤的遭遇、一阵无言的恐惧袭上心间。
晚间他步伐飘忽的回到家中,妻子见他失魂落魄,忙递上参茶,让他坐下,柔声问道:“夫君您这是怎么了?被上官骂了吧!下回少喝点,妾身的劝你总是不停,这白白找事嘛。“
“别说了!“室种大喊一声,妻子一惊,向后退了两步!”夫君你别吓妾身,你的眼神好可怕啊。“
“去,收拾行装,把孩子们都叫醒。“
“夫君你要做什么?“妻子怯生生的问道。
“照办就是!“
妻子无奈的转身,去往内间。
管家听见叫声,慌忙出来问道:“公子您要做什么?”
“去我们汉人真正的家园。”
管家猛的一惊:“公子不可啊。您如果这么做,皇太后知悉,老爷焉有活路啊!“管家声泪俱下的劝道。
“他已经没有活路了,我可不想跟着他一起死。“室种声音颤抖的说。
“公子在说些什么?老爷昨天的信您根本还没看过啊。“
“不用看了,他不会对我说实话的!“室种的心已经被死亡的恐惧占满,完全丧失理智。
妻子拿着衣服,牵着孩子从内室走了出来。
“公子您不可以,这样老爷反而死定了啊!公子!“管家挡在他身前急叫道。
室昉粗暴的推开了他,拉着妻儿的手,夺门而出,上马奔驰而去。
年过花甲的管家身体失去平衡,头部撞在前厅的立柱上,地面一片殷红,再无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