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夏(注:本文所有时间皆为农历),皇太后和皇帝率重臣们依例夏捺钵避暑,而恒王则被命令留在上京思过,皇太后将小儿子隆裕带在了身边。
南院枢密使的牙帐内,药香弥散,前来奏事的官员见皇帝在此,都感到非常吃惊:“陛下,您是…..”
皇帝表情自然的放下空了的药碗,笑道:“楚王爷病体未曾痊愈,诸卿择要事禀告即可。“
众位官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气氛甚是尴尬,原本半躺在卧椅上的韩德让快速的站了起来,躬身进言:“微臣启奏陛下,臣身有小恙,即蒙陛下亲幸牙帐,实是天恩浩荡,臣今日之病体恐难以处置公务…..“
隆绪听到此处,不由身体微微前倾,凝神静听,心中暗思:“相父想要如何?“桌子上的药碗轻微受震,晃了两晃。
韩德让微微低头,目光扫过众位官吏,最后在皇帝脸上停留:“本官劳请诸君将今日之公务直接报予陛下圣裁。“韩德让微笑着缓缓说。
隆绪感到一丝紧张,平日他所阅之公文都是母后精挑细选,循序渐进,今日突然大规模检阅南枢密院的公文,总是有些慌怯,再则,这些官员会听相父的话吗?
“枢密使大人您若病体不适,公事即交由下官处置,何须劳动圣裁?”一名官吏出列说道。
韩德让脸色微变,隆绪略有不悦:“自己毕竟是皇帝。”
“怎么?陛下不能圣裁南枢密院事务吗?”洪亮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皇太后自背箭囊,一身深紫色猎袍快步走入牙帐内,众官吏纷纷下跪,隆绪和韩德让也躬身行礼。
萧绰将两人轻轻扶回到座位,自己则站在众人间高声道:“楚王爷近来身体不适,依他的意见,请陛下圣裁乃常理之事,卿等何故辞拒,朕虽然在摄政,但陛下年岁渐长,常伴朕之左右,参习政务。圣裁事宜也是当然,卿等之言实是有辱圣威!”皇太后的语调不急不慢,却字字蕴含威慑之意。
跪着的官吏们更加紧张,汗珠不停的滑落。
皇太后停了一会儿,缓了缓语气:“公文留下退下吧!若再有下次定责不饶。”
“谢太后陛下。”众官吏放下公文,如蒙大赦般飞快的退了出去。
“母后….”
“不要说了,公文等着你批复呢。”萧绰微笑着说:“绪儿该多经历些了。”
“是母后,儿臣明白。”隆绪高声答道。
萧绰和韩德让对视一眼,心中了然,随着皇帝年岁渐长,宗亲们会时常找机会拿归政说事,而如果突然归政,有关改革可能半途而废,但是如果死抓权力则会对皇帝的身心造成严重伤害,不利于他在政治上的成熟,同时,如果他们发生了意外,皇帝必须接管朝政时却在群臣中毫无威信,将会带来施政的严重困难。为避免以上两种情况发生,萧绰必须在主导朝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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