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垂眸愣怔了一瞬,再抬眸时与夏若笑着点点头:“的确是如此!”
夏若也是眉眼含笑:“我此次來,正是允你出宫一事的,日后南疆应是有战事,你与白师父若要走,也千万往北边去,那边是故人之地,方便些!”
“当年也是承蒙北狄王上相当长时间的照顾,否则,我怕是早在那崖底便丧命了!”
“我也是沒想到你会被他机缘巧合救起!”夏若忆及当年过往,也是唏嘘:“世事如棋无常,我也从未想过会有今朝如此!”
“陛下的身体可大好了!”
“药引还在用着,只服了两次,成效倒是极大,精神气泽都好了不少!”夏若随手执了纨扇半掩面:“只是董氏依旧不将解药完全交出,令人头疼得很!”
“陛下既是知晓药引,故而也能知晓解药!”白术看了夏若:“娘娘是关心则乱,竟忘了陛下本就是精通黄岐之术的!”
白术一言似醍醐灌顶,夏若陡觉意识无端清明了许多,笑得更是欢畅:“我这便回殿问问他,他可莫要再瞒我才是!”
白术垂首作礼:“恭送娘娘!”
天际的确是通透明朗,被红彤彤的艳阳映照得彻底湛蓝,无云之景,最是心旷神怡。
夏若信步走进殿中,扬了扬手心笑道:“嗣墨你看,我与你带來了什么?”
林嗣墨正斜倚在榻上,不知出神地想些什么?听见夏若的笑语,眉眼清朗扬起嘴角地望过來,三分带笑,七分含着欲语还休的意味:“哦,是什么?”
他说的话里笑意无限漫溯至她耳端,直挠进她心中,她快步地走近了他面前,又将手背在后头笑:“你先把眼睛闭上,猜一猜!”
林嗣墨一声轻笑:“才说你长大了,怎么还似个小孩子!”
话虽是这样说,却也是宠溺着神色依言闭了眼帘,夏若喜滋滋地将手里东西放于他鼻尖下几寸的地方,拿手并拢了往他那处轻扇了几下。
“这是什么味道,有些淡,还有些……”林嗣墨故意顿住不往下说,笑得有些促狭,轻轻将夏若的手握住了:“可不就是你自己的手,还让我猜什么?”
夏若不依不饶,拿手点上他额心:“你别打岔,我手里拿着别的呢?正让你闻的,快,是什么?”
她与他玩闹着,林嗣墨轻笑如微风:“你这样开心,自然是海棠花了!”
“可不正是海棠花!”夏若把他手握了,将那花枝轻轻放至他掌心,花瓣如羊脂玉的细腻触感,也比不过他手的修长温润:“我回來时见海棠花飘落似雨,甚是好看,索性便寻了枝完好的想给你看!”夏若的声音低柔,抿嘴笑起的梨涡胜似海棠花的小瓣:“有道是,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今日与君送海棠,愿君自明日起,一世长安!”
林嗣墨呼吸静浅,眼光温柔地垂眸去看掌心静静卧着的那束海棠花枝,似是极长久的时光过去,他缓缓溢出一抹浅笑,点点头看了光影里辨得不甚分明的夏若:“愿卿共与,一世长安!”
夏若静静看着他,良久而过,终是忍不住哭出声來:“我们还有极长的日子是不是,嗣墨哥,我舍不得你,我整日里都怕你会离开我,我害怕……”
林嗣墨将她缓缓拥住,抚上她发顶,声音轻且低:“不用害怕,阿若有能力护住自己了,不再是以前的小丫头了啊!”
夏若在他怀中拼命摇头,落下的泪一串串一缕缕,尽是苦涩:“你是知道解药的对不对,白术都已经说了,你既是知道药引必能知道解药,你为何不快些好起來,你可知……我有多担心,担心你再醒不过來,担心从此就只有我一人了……”
林嗣墨亲了亲她的脸颊:“刚才说话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哭起來了!”
夏若止住哭声,泪流下來,还是哽咽不已:“你答应我、快些好起來……我们的日子还那样长,我总觉得不足够,你不应该是现在这样,你应该是身着龙袍立于朝堂之上君临天下的人!”她说着又不自觉哭起來,拿手捂住眼帘,那些莹亮的水自指缝间淅淅流出,如她带着哀泣的声腔:“董氏心性狡诈,就算我找她拿了解药,也是不敢与你服下,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你到底知不知如何祛除体内之毒!”
林嗣墨闭眸不语,手却是些微颤了起來,那束海棠的花瓣纷纷无力坠于锦被之上,夏若伸手欲去接,却是落完了。
他们中再无一人说话,夏若死了心与他对着枯坐,林嗣墨偏了头去看别处,神色不淡不浓,堪堪只是冷脸了几分。
她愈看他,他愈不以正颜而对,夏若蓦地起身挡住他视线:“为何不回我的话!”
林嗣墨再次闭了眸,却是终于肯开口道:“莫要再问了!”
“你是不敢么!”夏若提着气,总是想哭:“你为何不敢,你心中到底在掂量着什么到如今都不与我说,既是都服了药引,总还是等着下一步的解药的!”
“药引是以你血來渡我,我本就不愿你做至如此!”林嗣墨沉声道:“解药更是凶险,我便是熬不过先行了断,也绝不会……”
“你够了!”夏若扬手便将手边能触到的物事砸至了地上,声音凛冽竟是盖过了世间他所能察觉到的所有声响:“在你面前,我何曾贪过生怕过死,这一路凶险,你护着我走至如今,便是才舒口气的功夫,我却要弃你于不顾么,林嗣墨,你到底是如何想我的!”
“我正是知你会为我做尽所有,所以才不愿让你知晓!”林嗣墨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