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林嗣墨的一席话道完,那在甲胄之兵之前的那人竟是仰头大笑几声,在他甫一仰头之时,李上将军上前张口便斥:“杜典,你休得轻狂无道!”
“无道!”杜典一身戎装,目光炯炯丝毫不显老态,也不见狼狈:“君臣不和而已,若论无道,为何你们都只记得此时欲弑君的我,却忘了当初夺我爱妻灭我亲族的先皇,只因是高于众人的圣上,所以这一切都能被掩埋在尘埃里永不见光了么,!”
夏若的心剧烈地跳起來,若真如杜典所说林嗣墨的父皇夺了他的妻子,那会是哪位太妃。
她凝神去想,先皇的妃嫔并不多,中宫一位皇后,一位贵妃,一位淑妃与端妃,仅此而已。
董淑妃进宫多年依旧年纪尚轻,应与杜典无甚瓜葛才是。
其余便是另两位妃子与如今的太后了。
现今的端太妃一直于深宫之中言语寂寂,从表面來瞧,清心寡欲,不像是能惹是非引君臣翻脸之人。
玉贵妃已被太后殉葬,与她生前也并无过多來往,夏若想着,皇后入主中宫之前是上京城中名门大家的闺秀小姐,与杜典又同是出身将门,莫非……
她定定朝林嗣墨看去,本以为他会大声出言呵斥,却未曾料想,他竟是挑眉肆意笑起來:“夺妻灭族,你以为这普天之下的悠悠众口会被你这几句话说得沸扬起來,你大可去问问史官,难道真有如此荒唐之事!”
“史官若不清正,记下的历史也不过是一纸戏言!”杜典竟是于林嗣墨面前嗤地笑出声來,大有不屑一顾之意:“况她早已迷失本心,纵再见我,也必不会如当年那般了!”
风云暗涌之际,夏若突觉身后有阴影随着哒哒的迈步声极快而至,她惊得回身去看,却是太后手持一柄利剑,霍地将之隔空抛在了林嗣墨的脚下,金器与汉白玉的地砖面铿地相撞,在浓夜里擦出刺目的火星。
“墨儿!”那人微仰了首,一世骄矜的她今日更是傲然得眸若繁星不可方物:“遇逆贼,诛之!”
夏若看向那片轻启的薄唇,一开一合间掌握了天下众人的生杀大权,不过是微微一笑,便有让人灰飞烟灭的下场。
林嗣墨对着那柄吊着金线穗子的剑微垂了首看去,他身边的田双河立时会意,弯身拾起后,又垂眸用双手奉至林嗣墨的面前,他伸手接过,那人生就了比他母亲更清丽的面容,比之更薄几分的双唇轻浅斜起,开合间便是翻天覆地。
他轻举了剑,剑锋正对了不远处神色肃穆的杜典:“你即将被先皇之故剑正法,可有悔过之心了!”
“为何我一定会输!”杜典眸中精光暴动:“我手握大军,比林显季还要多出两倍之余,且亲信之兵尽皆由我一手扶植而上,为何我一定会输!”
“为何,你若來问朕为何,却只有一句话!”林嗣墨漫不经心轻笑了声,面上却渐敛了笑意,他抿唇目光中一片凶狠:“在朕的面前,从未有过输局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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