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静好,花正灼灼开着,却在如许深宫里蓦然有几分萧索之意,遍植的修竹惹來凉意阵阵,如钩冷月流转,凝睇世间良久。
夏若与林嗣墨进了偏殿,烛台未燃,几许月色冷光银灿灿照着床榻,阿力微蹙的眉头似被镌刻在那处,定格流芳。
“他脸色如何你现下也看不清,不如待日出之后再來看!”
林嗣墨的话轻轻回响在殿中,夏若上前拉了阿力的手不放:“我想陪陪他,我怕他冷!”
他愣了神,后又从容展颜笑道:“嗯,那便陪陪这位小英雄!”
二人一直对坐着守他至天明,朝霞一抹瑰丽的红,渐次转成亮金色,涂染在殿内的侧壁上于阿力沉睡的面容投下深浅的阴影,夏若凑过去细细瞧了半晌,呼吸压抑着,生怕吵醒了他。
林嗣墨突然起身來,静静地立了半晌,俯身來低低对夏若道:“阿若,我有事要与你说!”
夏若有些不舍,替阿力掩好了肩上的被子,临走时还又回身看了几眼方才随林嗣墨走出去。
在殿中不觉得他脸色有异样,出得殿來被刺目阳光一照,立时便显得有些白惨惨的,夏若忙将他的手臂掺了一把:“可是乏力了,我这边扶你回殿休息!”
她提了一颗颤颤巍巍的心不得落脚,林嗣墨却轻轻摇头笑了:“无事,我不过是想问问,阿力可有姓氏!”
夏若连忙殿中瞧了几眼,正见阿力还闭眼昏睡着,转首定了定神去看他:“他只是我养父母的孩子,从前姓什么?我竟是忘了,不如现在随我姓夏罢!”
林嗣墨负手望向远处已是高升的旭日,微眯了眼,眉宇轩昂之间尽是王者之气:“他身手了得,若是收归李上将军麾下将來必定大有成就,我已拟好了旨意,欲封他为二等车骑将军,只差填补齐他的姓氏便可宣旨了!”
“封他为将军!”夏若惊愕抬首,眸子深深浅浅浮起了异色:“他既无立功也无家世,若真正论起來,他之前还曾被林显季收作心腹,若是如此突然做了二等将军,怕是会惹起老将军们的不快!”
“老将军们!”林嗣墨不知何意笑了一声:“若是一直忠心耿耿倒还好说,若是功高盖主,那势必不利!”
“说起來,杜左将军亲自手刃了她的独女,我总觉得有些蹊跷!”
“哦!”林嗣墨转身面向了夏若,神色有些猜不透:“说來听听!”
“我不过是怀疑她与林显季暗地里有些瓜葛,他竟是连过问一下也未曾,毫不留情便将她女儿命毙剑下!”
“竟有如此莽撞之事!”林嗣墨隐隐有些薄怒,声气高了些:“待到他们班师回京,我定详细询问一番!”
正说着,远处回廊徐徐步來一个袅袅的人影,近了些夏若再去看,是许久未见的白术。
她竟是着了宫装,净白如玉的双手端着红檀木的木制长盘,那盘中搁着两盏素玉瓷碗,依旧盖着盖子,夏若见她眉目渐渐近了,朝她粲然一笑:“白术姐,近來劳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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