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蹙眉看她,顾树言却抬头喜道:“那这样说來,你母亲仍尚在人世了!”
夏若不知他这喜悦几分真几分假,只当他是为这“太后”二字唬得心神不定了,却未料他竟是又喜道:“我便是知道你昨日在吓我,她还安好……还安好就行……”
她听了这话,心头瞬时涌起一阵热辣,不知作何感言。
“我自知对她不住,也对你……不住!”他已是语不成声:“你若是不愿认我,我也不强求于你,你现下是朝廷命官……女子入朝虽不少,却也极少似你声势烜赫的,你便只当你父亲早早地离世,再不必挂念……”
夏若见他又是一番要避开的势头,忍不住出言讥讽打断他的话:“我父亲早在几年前便在北狄南侵的时候死了,何來什么亲父不亲父!”
他怔了一怔,笑得几分难堪:“嗯”了声说道:“你亲生父亲……的确早该了结此生來谢罪了!”
夏若只觉生气,抬脚便推门重步走了出去。
一路上皆是开始融化却未融尽的冰凌,扫雪的下人纷纷在旁惊呼着“大人仔细脚下”,她却只知朝前匆匆走着,半晌有人自身后突地将她手腕拉住,耳畔响起林嗣墨带些喘气的声音:“莫要走得这样急,当心摔着!”
她浮躁急切的心绪刹时撤得一干二净,心直直猛跳了几下,再生不起一丝波澜,那人将她的肩缓缓转过去面朝他,温言道:“便只当一直都未知晓过,你与那劳什子的北狄太后当然是一丝瓜葛也沒有,你从來!”他看进她眸底浅笑,坚定的眼神成了她之后再难更变的信仰:“你从來都是我熙王府的人!”
她越过他笔直的肩头往回看,林显季兜着手倚在门槛上看过來,太远瞧不清表情,顾树言僵直着身站在他后头,脚步似往前挪了一步,林显季回头说了一句话,他又停下了。
她咬牙别开眼,低低对着林嗣墨说道:“雪既是停了,路面也是好走不少,我们明日便回京罢!”
他抚上她的发,也是低低应道:“好!”
顾府也不挽留,顾树言沉默了一整天,顾陈氏只盼肖似阿碧的夏若早早离开了事。
次日林嗣墨便出面与顾树言告辞,夏若坐在马车里,听着顾树言低低的声音应和着,心里也起不了波折了。
身侧车窗似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敲着响,声响虽小,传入耳中却着实烦人,她抿嘴霍地掀开窗帷,映目的却是林显季因隔近而放大无数的脸。
他笑嘻嘻地将敲着窗的折扇收了回去,也不说话,摇头晃脑的样子被夏若看得沒好气:“这大冷天儿的,和王殿下您也不嫌扇子瘆得慌!”
他挑眉一笑又是一股风流姿态:“我是情愿冷一些,也要身姿潇洒一番的!”
夏若哼了一声,扭头便要放下窗帷,林显季却“哎”地抬手拦道:“果真不在幽州城待了,我可是还要再等上几日才回京呢?”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