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的丹凤眼斜斜睨过身旁站着的林嗣墨与夏若二人,因烫到极致而失去血色的薄唇却是扯出轻讽一笑,长眉舒展至鬓中,竟是与这剑拔弩张的凛冽气氛全然不同的雅逸语调:“父皇还是先消消气,莫要真出个好歹,不正是遂了儿臣的愿么?”
“啪”的声响响彻偌大的御书房,熏炉上方的烟柱都震碎了几分,林显季懒懒擦去唇角边因裂开而溢出的血丝:“与北狄勾结之事,我的确有过,都过了好几年的事情如今又被拿出来,不得不说父皇的儿子都不是善茬!”他冷冷一笑:“英明得很呐!”
“二哥现下是想如何?”林嗣墨凝眉沉声:“莫不是在怪我将这书信之事告知了父皇?”
“二哥可不敢!”他轻轻一哂,眸内一片寒光:“如今嗣言不在了,你又承了熙王的位子,自然是如鱼得水今非昔比,你要想做什么?还能有差的不成?”
夏若诧异皇上不说话,正想着朝那处看去时,林嗣墨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前扶住那人,夏若惊惧之时却见那龙袍着身之人直气得站也站不稳,只是伸出一指来,瞪着眼颤颤地冲林显季比划,应是努力地想要说话,却是气极,连个声都发不出了。
林嗣墨急得脸色发白,连声宣太医觐见,夏若却是欲言又止地怔在了原地,林嗣墨明明是精通医术之人,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宣来的太医或许并未会比他医术精湛。
再抬眼扫至一脸漠然的林显季,心中顿时雪亮明朗,林嗣墨的医术在皇家除了帝后,便无人知晓了,若是林嗣言还在世的话……许是多个人帮他瞒着。
若是林嗣言还在世……夏若见着林嗣墨的精致容颜,突然就不敢往下想,心里的苦楚如潮翻卷而上,密密匝匝地似碧漾园里墙垣上覆着的藤蔓,噬咬得连气息都弱了九分。
“四弟,你家的阿若似是有些不妙,怎么着?那日里的伤还未愈么?”林显季似笑非笑地摇起金骨折扇,未管依旧还喘着粗气的皇上,戏谑地看了夏若一眼便径直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