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宁忠使眼色知会了旁边坐着的一排画匠,示意她可以说了。
春华蠕动着嘴唇抖了好长时间,末了只低着头声如蚊纳般回道:“回将军……奴……奴婢并不曾看清那人的容貌,况……况且,书中有言,女子对男子应低头垂目,目不直视……所……所以……奴婢没有办法描述……”
宁忠盯着她看得她直发怵,黙了默,复又淡淡道:“照这么说来,那男子是胖是瘦,是高是矮,你也一应不知吧?”
宁忠面上含威,一掌拍在了旁边儿的几案上,桌上的茶盅登时错开碗和盖,豁出了好些茶水来。
春华被他吓得身子一抖,眨巴着眼睛不知该如何是好,嘴唇哆嗦了几回,嘴里直发渴,半天才挤出一句:“奴……奴婢不知……”
“简直是一派胡言!寅心公主与你素来交好,多次为你求情,你不知感恩便罢了,竟然还捏造莫须有的罪名栽赃陷害,宁国府怕是容不下你的。”
宁忠恼得头上冒烟,脸憋得通红,宁家数百载居在这里,还从未出过这样的恶仆。一个小丫头,年纪轻轻就诡计多端,性情乖张,挑拨离间,甚至还想借刀杀人,真是叫人胆寒。
“不,将军,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请将军明鉴。”春华一惊,面上怖惧之情跃然纸上,惶恐地直起身子请求道。
“一个妄图置人于死地而不择手段的人,不论你的话是真是假,我都不愿意相信,也不愿意再听下去。你走吧!”宁忠已无心再听,别过脸去,抬手止住春华欲言的动作。
“春华说的是真的。公主早就心有所属,她从来就没有爱过将军,她真正喜欢的人是一名侍卫,她之所以会同意嫁到宁国府,不过是想离开皇宫,寻找机会与那侍卫私奔。”
春华委屈地冲宁忠大喊道,泪水不觉已滑过脸颊,咧开大哭的嘴巴扯得她整个面部都有些变形的狰狞。
宁忠听着春华的话,心中一兴,不觉流露出淡淡的愉悦。他跟寅心公主的婚事于他来说一直都是件憾事,他的心全在雪颜身上,而对于寅心公主,他一直都只有君臣之间的敬畏和尊重,这对寅心公主不公平。若是有可能,他反倒希望自己可以帮助公主找到那份真正属于她的幸福,这样才不枉她的青春年华和真情的渴望。
“起来吧!从今往后便去别处吧!梨正园就不要你侍候了。”宁忠起来同着雪颜越过她去了。